李家栋眼睛也亮了,“真是肉干!” 不止孩子馋肉,大人也馋呀,保国他奶给送了那么多的野鸡野兔,到现在还没吃上一口呢,李婆子眼神就往几个孩子那边扫,看样子也想尝一尝。 招文大着胆子从袋子里抓了一根,递了过去,“奶,你吃!” 又抓了一根,“爷,你也吃。” 李婆子很有分寸的推了过去,有点生气“吃啥吃啊,我咬不动!” 李梅梅就笑,“爷,奶,我看我妈把两只野鸡的鸡胸肉都剔出来了,你们说说今天我们咋吃?” 她往缸里送了那么多野鸡野兔,不就是为了让大家吃肉的嘛。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鞭炮的声音一响,就代表77年要翻过了,七八年就要来了。 赵卫红乐呵着系上围裙洗肉炒菜,她剪着个刘胡兰头,看着精干年轻,也不像当了姥姥的人。 李保国呢,就带着章问书和家栋,把家里的几间房都贴上了对联,孩子都大了,他也当外公了,从今年开始,他们几兄弟就不在一块吃年夜饭了,各过各的了,李卫国一家在县城过年没回家,李爱国姚茜华一家就在老房过年。 年夜饭的菜色还是很能代表一家人的生活水平的。 李梅梅使出浑身本事,用匮乏的材料,硬是做出了八菜一汤的一桌子菜。 “去,把我放在柜子里那半瓶酒拿出来,我要喝两口乐呵乐呵。”李老头指着包子吩咐。 几杯黄汤下了肚,老爷子就打开了话匣子,从打仗那几年说到现在,多少年没敢这么说过话了,就是关上门在自己家也不敢,就害怕隔墙有耳,现在呢,“不一样了,到底不一样了。” 又感叹,“老耿就是没赶上好时候,老家伙,没福气!不如我!” 李梅梅听着,这是醉了,顺手给盛了一碗鸡汤放着,老耿爷爷是她爸的师傅,也是他们家的贵人,前几年就去世了,她爷爷的最后一个老伙计也去了别的世界了。 提起老耿,李保国也有些伤心,那么一个人,孤零零了一辈子,也不知道到了地下能不能遇着个知冷知热的人。 “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 李婆子嘴上抱怨,手里却往李老头碗里夹了块嫩嫩的鸡胸肉。 外边还有人家放鞭炮,李梅梅就听到隔壁马家的炮仗声,还有大人小孩热闹的说话声。 你说这人和人的缘分也奇怪,以前这附近住着的邻居,她们最看不惯的就是马二家,现在关系最近的也是马二家。 “卫红家的,又吃肉呀,你家的肉味闻了几天了,口水都快淹了大门了。”马二媳妇在隔壁吆喝了一声。 “你是不是长了个狗鼻子!”赵卫红扬声笑骂了一句。 章问书去省城上大学,离的近,李大妮也在那边,这个不要人操心。 但是李梅梅考上的可是beijing的大学,老李家谁也没去过北京啊,别说是长原公社了,就是整个县城,考上beijing学校的也只有她一个人。 想找个人做伴都难。 李婆子拍了板,“怕啥,她四叔不就在beijing呢嘛,你们忙你们的,回头我和你爸送小妮儿去beijing上学,顺便也去老四家住一段。” 正好,儿子这两年都是写信,人没回来,就连两个孙子也回不来,她也去beijing看看他们,顺道也看看□□长啥样。 李保国不同意,瞪着眼睛反对,“这咋能成,我不同意!” 两个加起来岁数都上了一百五的人,从来没出过远门,带着孩子去报名,这是他们照顾孩子,还是孩子照顾他们? “还是我和厂子请几天假,送小妮儿去上大学,你们要是想去看老四,等过段时间农闲了,我送你们过去,得坐几天几夜的火车哩,我不放心!” 他这么一说,老太太就不开心,越上了年纪的人就越不想承认自己老了,都说老小孩儿老小孩儿,老人呐,就得哄着。 老爷子没说话,哒哒的抽着烟,看样子也同意老太太的建议。吸烟有害健康,农村人也不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