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一层,沈芸诺身子笨重,裴征和沈聪商量好了,往后,回村的事儿就交给沈聪力了,他在家守着沈芸诺,以防她身子提前发作。 城里陆陆续续有人卖腊肠,沈芸诺心里有底,听说这事儿并不未觉得膈应,她担忧得是腊肠价格,跟风的人多了,大家为了抢生意,腊肠卖不起价,她们卖给知县大人的价格就高了。 她双腿发肿,尤其到了下午,肿得更是厉害,裴征便扶着她躺在椅子上,轻轻替她按摩,屋里烧着炕,沈芸诺半梦半醒间,听裴征道,“三哥问过管家的意思,他们有自己的门路,猪肉不涨价,我们仍按着去年的价格卖给他们。” 阖着眼,这点和沈芸诺想的差不多,知县大人胸有成竹,名下的铺子不在少数,谁都能学得会腊肠,而知县大人接触的多是达官贵人,他们不缺山珍海味,味道独特才是他们追求的,人人都有攀比的心思,腊肠真的便宜了,对有的人来说,反而认为失了身份,她随口问,也是想试探知县大人的意思。 由此看来,知县大人果然早就看透其中的利益了,同一盘肉,味儿不同,吃的人群不同,价格自然不一样,那些人灌腊肠卖,多是卖给镇上酒楼和百姓,酒楼开门做生意为了挣钱,给的价格肯定不会高,老百姓,偶尔吃炖肉还成,花比肉贵两三倍的价格买腊肠,他们万万不会这般做的。 大不了,买了肉自己回家灌,这是所有庄户人家会想到的。 “也好,知县大人帮衬我们颇多,过年,用不用备份礼好生谢谢他?”沈芸诺见过知县大人,年纪不大,心思深,觉非池中之物,今年,到处的路修通了,去哪儿都方便,尤其下雨天,大家赶集走亲戚,路上谁不说知县大人的好话? 裴征力道重,怕沈芸诺承受不住,因而格外小心翼翼,闻言,动作一顿,迟疑道,“不用,三哥在县衙,怎么做,三哥心底有数,知县大人公正廉明,私底下送礼,反而不合适。”对知县大人和沈聪之间的事儿,裴征不欲和沈芸诺说,沈聪有现在的际遇都是拿命换来的,他该得的,知县大人惜才,不会计较这些。 沈芸诺点了点头,问起找人来宅子灌腊肠的事儿,封山后,村里的腊肠送不出来,知县大人那边生意好,他们又住在镇上,能灌腊肠没必要挺着,不过,砍树枝树叶较为麻烦而已。 “我和三哥商量过了,你怀着身子,灌腊肠的事儿就到对面宅子,三哥回村将灌腊肠要的木盆买回来,再问问离得近的村子谁家愿意过来帮忙,工钱比村子里多两文,午饭自己带,你觉得如何?”昨晚,他和沈聪商量了许久,回来沈芸诺睡着了,没来得及和她说。 沈芸诺觉得这个法子可行,点了点头,“灌腊肠要猪肉,镇上就你和哥,谁抽空去买肉?”县衙那边事情不多,轮着沈聪,他也得去县衙当值,上水村,兴水村一带封了山,只能在周围几个村子买猪肉,裴征不认识人,贸然进村,怕会引来反感。 “这事儿我和三哥说过了,县衙和赌场那边有人,他们常常去村子里转悠,认识的人多,请他们帮个忙知会声里正,再让我们的人进村。”沈聪在场子里混久了,心思缜密,这点早就想到了。 沈芸诺认真思索了会,转了身子,头枕着脸,声音带着浓浓倦意,“我眯一会儿,小洛回来,你叫醒我。”裴征去书院给小洛请了假,他和大丫兴奋,跟着沈聪回村了,再过些日子,封山,她又快生了,小洛哪儿都不能去,这才由着他和沈聪走了。 再醒来,院子里传来大丫和小洛的嬉笑声,她撑起身子坐起来,推开窗户,见两人站在院子里,各自藏在一处雪人后,捏了雪团朝对方扔,沈芸诺心情极好,迎面灌来的冷风好似消了凉意,大丫后边,一身青色衣衫的罗城蹲着身子,握着铲子,馋了上边的雪堆成一块,沈芸诺恍然,院子里的两个雪人该是罗城堆的无疑了,张口喊了声,小洛立即直起身子跑了过来,立即,一个学团砸到他头上,对面的大丫欢喜的拍手跳了起来,“砸中了,表弟,我赢了。” 小洛揉了揉自己脑袋,也不生气,乐呵呵笑着,趴到窗户边,仰头望着沈芸诺,“娘,您醒了?爹爹说中午吃饺子,他和舅舅在灶房揉面呢。” “是吗?冷不冷,进屋暖和暖和……”看向边上捏着雪,小手冻得通红的大丫,沈芸诺眉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