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子浅的,还手,你要是还手明天我就去族里请示把你除族了,好好的日子不过,整天瞎折腾,我打你看谁敢帮忙。”裴元庄也是气狠了,裴年回家说起裴勇和裴万在镇上干活舍不得吃舍不得用,省着钱让家里的日子好过些,裴老头竟然将宋氏一套撒泼的本事学了个透…… 裴元庄打人,谁都不敢帮忙,何况外边的人也觉得裴老头自找的,为人父母尽为着自己打算了,不管儿子死活,裴老头活该。 裴俊去灶房生火烧水,裴勇坐在窗前,紧紧抓着裴万的手,不停眨着眼,想要将眼眶里的泪憋回去,视线朦胧中,看到裴万眼角落下一行清泪,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定睛一瞧,裴万真的在哭。 神色激动的看着裴征,哑声道,“三弟,你看看二弟,他是不是醒了?” 裴征小心翼翼的撕了两片布,绑着裴万的腿,以防失血过多,闻言,抬起眸子,心下叹气,裴万怕是将裴老头一番话都听去了,小声道,“二哥,你别想太多了,好好睡一觉,我和大哥在,不会不管你的。”裴万离家时满心都是对未来生活的打算,一朝落难才看清自己爹娘的内心,他心里比任何人都要难受吧。 韩仁义来得快,进屋,鼻尖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路上裴年和他说了大致情形,吩咐人打热水,擦了腿上的血,细细检查一番,严肃的脸上,蹙着的眉头没舒展过,又让裴俊熬药,喂裴万喝下,等裴万睡着了,双手在膝盖上揉了两下,睡梦中的裴万叫了出来,韩仁义松开手,站起身,如实道,“这条腿还有知觉,不过也算是废了。” 裴俊站在边上,盯着一盆血水,以及旁边染血的衣料,眼眶通红,拉着韩仁义,“韩大夫,你再好好看看,只要能治,多少钱我都愿意给。”那是他的二哥,他不能看着他将来瘸腿被人嘲笑。 韩仁义为难,“我也没法子,不然送去镇上,再让镇上的大夫看看。”裴万伤得重,便是不治好,也要花不少银子,韩仁义想了想,终究没有开口,裴家分了家,之后的日子怎么过还不好说,而且,韩梅是裴家人,他也算尽到人情了,轻叹了口气,“不过我也露个底,这种伤,送去镇上大夫多也是没法子的,还是好好养着吧。” 裴家家境不富裕,去镇上也是花冤枉钱,用处不大。 裴万已经吃过药了,之后的药韩仁义没有带,朝裴俊道,“待会谁和我一起回去抓药,来得匆忙,只带着安神止疼的药,还有抓几味药一起才成。”屋子里血腥味重,韩仁义心下也诸多感慨,好好的人忽的下成了这样子,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裴万休妻得事儿上水村多少听说了些,上边有两个老人,下边有个孩子,以后,谁家愿意跟着他? 裴俊一脸悲恸,院子外,安安静静的,裴老头挨了打不见人影,裴俊深吸口气,看着落下山头的太阳,眼眶发热。外边的牛车还在,果断道,“我和您一道去吧。”裴万成了这副样子,宋氏还不见人影,回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转身朝裴征道,“三哥,你家稍微远些,先回吧。” 裴征替裴万换了身干净的衣衫,招手道,“你去吧,我心里有数的。”把带血的衣衫放进木盆,让裴秀先抱去河边洗了,干了之后再洗就难了,折身回来,裴勇坐在窗前的凳子上,双手握着裴万的手,垂着眼睑,心里一个劲儿的自责,天色还会黑下,裴征挨着他坐下,劝道,“事出突然,二哥心里不会怪你的,大哥好好振作起来,家里还有三个孩子呢。” 宋氏带着小栓去村头了,裴万的事儿闹得全村都知道了她还不肯以来,心里想什么,不难猜,无非舍不得家里的银子,不想给裴万看病罢了,说来也讽刺,当初,裴老头和宋氏不管不顾的要跟着裴万,眼下裴万受伤,一个躲着不出来,一个在外边咒骂,大难临头方看出人的本性,望着窗外的天色,他也陷入了沉思。 裴秀闻不惯味道,也不敢忤逆裴征,裴万腿废了,她今后的日子还不知道该怎么办,或许,裴万把她卖了也说不准,想着,心里也害怕起来,抱着木盆,夕阳的光照在河面,波光粼粼,她心里却一阵茫然,很早的时候她以为自己和夏庆丰说亲,一辈子衣食无忧,日子过得比裴娟还好,如今比起来,彼时看不上的几个嫂子日子都比她快活,衣服上的血染红了一摊谁,她重重捶打着,心里恐慌起来。 而一处小林子外,宋氏牵着小栓慢慢往回走,被裴老头拦住了去路,裴老头被打得不轻,脸上好一处都乌青着,宋氏撇嘴,故作关切道,“老头子,你怎么了?”裴万受了伤,裴老头那样子的话都说得出来,她不敢回去,怕裴元庄连她也跟着打,一直拖着,看裴俊和韩仁义坐着牛车出村了才往回走,往他身后看了两眼,“老大老三走了没?” 裴老头从怀里拿出一个木制的盒子,宋氏认出是她平时放钱的地方,松开小栓,一把抢了过来,戒备的盯着裴老头,“老头子,你要做什么,里边可是咱的棺材本了。”她不想早些回去也有这个因素,裴万伤得重,不知道得花多少钱,而裴征裴俊手里都不差钱,她不信,他们会赊账,低头,细细检查了遍锁,没有敲坏的痕迹后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