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她看到了他惊讶到了极点的目光,心里有点小不痛快——怎么看情绪波动最大的人都该是她吧?让一个并非亲属也并非情侣的男人在自己家里换衣服也就算了,现在连浴室都要贡献出来,这家伙还惊讶个鬼啊! 被阮婉评价为“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某人,其实是真的惊了,今天的一切原本就像做梦了,结果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能更进一步地“入侵”她的私人空间,咳,虽然他不是没进过她的卧室,但浴室这种地方到底还是不同的。 “跟我来吧。” 阮婉一马当先,沈子煜身体僵硬地跟在她身后。 她一把推开浴室,大致介绍了下后,问:“水温不用我帮你调吧?”热水器这种玩意向来是万变不离其宗,她觉得这种事应该不需要她帮忙。 “……不用了。”沈子煜更加僵硬了。 也觉得有些尴尬的阮婉听了这话松了口气,快步走出去,突然想起来,回头说:“干净衣服可以放在浴室最右侧的台子上,淋不到水。” “好的。” 阮婉点点头,转身离开,脚步有点仓促,好像正在被狗撵——事实上也没错,一只大汪正站在她身后,眼巴巴地看着她呢。不过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可又死活想不起来,稍微纠结了下,她决定去熬一锅姜汤——不是特意为沈子煜准备的,她自己也在外面站了那么久,很容易着凉。 在她往厨房走时,沈子煜一把关上了洗手间的门。他环视了眼虽不算大却处处充满了女性味道的浴室,心中鼓动着某种奇异的情绪,他的视线扫过浅蓝色的窗帘,扫过印着猫咪图案的刷牙杯,扫过放在三角架上的一堆瓶瓶罐罐……每一样,都满是她的气息。 他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随即反应过来自己的这种行为好像有点变态…… 沈子煜缓缓解开衣扣,将上身的西装与白衬衫脱下,他虽然长期锻炼,却不是那种肌肉明显的身材,而是传说中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型。细看之下,身材颀长且精瘦,每一块肌肉都充满了爆发力,给人以力之美感。他随意地用脱下来的衣服擦拭了下一侧肩头,暂且将它们放在了一旁的洗手台上,正低头解裤扣,视线骤然定格住了。 他视线的中心,赫然是藏在洗手池下方的脏衣篮。 刚才还没注意,眼下想着该把衣服放在哪里才发觉到它的存在,但是…… 它的里面好像是装着东西的。 额…… 他知道自己不该看,可人有的时候就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于是他清楚地看到了,脏衣篮里放着一件丝绸质地的白色长袖睡裙,同色同质地的腰带顺着篮边滑下,几近及地,将落未落间,竟硬生生地显露出了几分旖旎——当然,也不排除是某人想太多。 某人深吸了口气,平息着心情,正准备别过眼,又看到那睡衣下面好像还压着什么东西,看布料分明是…… 他一把捂住鼻子,只觉得身体的着凉迹象顿时都消失了——年轻人就这么容易热血沸腾呐! 恰在此时,敲门声响起。 人做了亏心事的时候最怕什么? 最怕被发现啊! 沈子煜匆忙间回头,脚底一个踉跄,居然非常不可思议地滑倒在地,发出了“砰!”的一声。他自己倒还不觉得痛,反倒把门外的阮婉给吓了一跳:“你摔了?没事吧?”她浴室用的是防滑地砖啊,根本不打滑的,而且沈二少不是向来标榜他下盘稳吗?怎么这么容易就摔了,难道说他已经生病啦? “……没、没事。”颇为心虚的沈子煜有点语无伦次地回答说,“不小心撞到东西了。” “……哦。”阮婉有点疑惑,这撞东西的声音怎么跟摔跤那么像?该说不愧是沈二少么,连撞东西发出的声音都和其他人不一样。这个问题太无聊,她没再继续思考下去,只说,“刚才忘记拿毛巾给你了,我放在门口的椅子上了,待会你自己开门拿。” “好的。” 沈子煜屏住呼吸等待了片刻,直到听到她离开的脚步声,才长长舒了口气,颇有点心累地准备从地上爬起来。往后撑地的手却一不小心摸了个空,直接陷入了某个柔软的布料中。意识到那是什么的时候,他整个人都不好了,手下意识地一抬,却又用力过猛,整个脏衣篮都被他给打翻了。 他呆呆地看着那翻到的篮子和滚落在地上的衣物,有点绝望地扶额:老天爷,让他死了吧。 厨房中的阮婉压根不知道自己浴室中的“风起云涌”,正在聚精会神地熬着姜汤。在外面住肯定没有在家乡的时候那么讲究,摸一只姜切巴且巴,再混点红糖煮一煮就搞定了,说起来这红糖还是钱钱妹子之前给她邮寄来的,说是老家村里人熬的,熬煮起来的确一股甘蔗味,香甜得很。 她正煮的开心,手中的勺子却蓦地一把掉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