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都不能死;只有每个人都活下去,原映星才有救。 否则,望月很可能要跟杨清决裂。 而她,是万万不想境况遭到这一步的。 也许是心中的信念让上苍感动,火慢慢没有那么大了,围观的路人们也敢进来帮忙浇水、救人。天亮前,在已经烧成焦的木头边上,一整个客栈的人,都被救了出来。当地官府早已出动,派人送客人们去医馆。周围不少人围着他们,都是称赞的声音。 杨清身上的白衣,早已布满了污迹,发丝凌乱,面上也染上烟痕。望月的情况比他更糟。 杨清与官府的人随意交代了两句,请他们帮客人们送去医馆,环视一下四周,就走向跪坐在地上、救人都救得双目迷茫的少女。他蹲在少女面前,眼波微动,将她轻轻拥入怀里。 望月早都累得傻了。 被当众抱入青年怀里,她愣了一下,才回过神。回过神后,就抱怨,“我救了好多人。” “我知道,谢谢你,”杨清说,“接下来交给我,你睡一觉吧。” 望月是想跟杨清继续处理接下来的事情的,然而她确实好累,再加上杨清的声音太温和。他对她,总是有一种致命的蛊惑感,他说什么,她都要听一听。杨清让她睡,望月就脑子混沌地闭上了眼。 觉得万般安心。 有他在,万般放心…… 放心个屁啊! 麻烦事一大堆,她怎么敢放心? 望月并没有昏睡多久,因为在梦里都不安实,当天下午就醒了过来。彼时,发现他们换了一家民舍借住。是当地官府感激他们救人的义举,在百姓确定无伤亡后,就大笔一挥,将离那处被烧的客栈很近的一处空着的民宅借给他们这帮江湖人住。官府呢,则去应付火灾疑案,忙着与医馆联络,弄清楚客栈大火是怎么悄无声息发生的。 望月醒后,第一时间,就冲出屋子,路上遇到官府借过来的下人,拉住一人问,“原映星……啊不,有人醒了吗?” 被拦住的侍女定定神后答,“今早从大火中救出来的人,全都昏迷着,没有一个醒来。” 望月看到侍女手中提着的食盒。 侍女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便答,“是杨公子熬的药。我们说要请大夫,但是杨公子说不用。他一个人在灶房熬了一天的药,现在还在那里……” 望月懒得再问了,匆匆问明白后院灶房在哪里,就赶了过去。她在灶房窗口一晃,看到屋中烟雾笼罩、药香肆意,换了身干净袍子的青年蹲在炉子前烧着火。他被呛得咳嗽,灶上,还熬着一大锅水。 望月进去,第一句先问,“原映星呢?” 青年抬起眼,他的样子,让望月吃了一惊。 眼里全是血丝,形容冷白苍淡,憔悴万分。 杨清沉默了一下,报了个方向给她。 望月没有走,而是关心地看着他,“你一直没有睡吗?不如这里由我接手,你去歇一歇吧?” 杨清淡声,“怕我下毒害了原映星,你要自己接手?” “怎、怎么会?!”望月意识到自己的不妥了,忙向他保证,“你这样的人,是绝不会暗下杀手的。我相信你。” 他嘴角扯了一扯,没有回应,继续低着头照看炉火,去看熬着的药了。 望月有些无措。 她一时担心原映星,想要去看;可是她也担心杨清,怕他累倒。 且因为她对原映星的过分关注,杨清心情不虞。在这时候,聪明的姑娘,应该懂得去说些动听的话哄男人。可是,她又该说什么呢? 怔怔看着熬药忙碌的青年,看青年起身,从灶上端了碗刚熬好的药给她,淡声,“你去给原映星送过去吧。他中了毒,这是聆音那里给的万能解药,不知道效果如何,去试试吧。” “……”望月手足无措地接过食盒。 看她不走,杨清揉了揉眉心,说,“我没下-毒。” 语气之寥落寡淡,望月的心,一下子就揪痛,觉得自己太过混蛋。 望月咬唇,“杨清……” 他没有理她,背影如苍白月光,握不到,碰不着。 明明在眼前,却又在千里之外,好遥远。 白道与魔道,杨清与原映星,这个选择,临到了望月面前。 那一晚与杨清并肩看水看灯,听他笑问这样的问题时,不觉得有什么。只想着让他高兴,他高兴就最好了。 然则,世事弄人。 这种选择,真的摆在了望月的面前。 才过了几天啊,望月曾跟杨清保证,原映星是过去,我喜欢的是你。 然则,世事弄人。 原映星受了伤,欺骗杨清、提防杨清的人,又是望月。 她的保证,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