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点点头表示了解,然后便看见胡氏抱着铮哥儿走了进来:“韩家那边已经答应了,说是日子随咱们定,一切从简就好。” “好,正合我意!”安姨娘喜形于色。 郑娴儿有些发愣:“二公子的婚事?这么快?” 安姨娘笑而不语。 郑娴儿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发寒。 朱金蓝还没有下葬,这边楼闿的续弦已经准备好了? 安姨娘的心,够冷! 仿佛猜到了郑娴儿的心思一般,安姨娘起身往她的茶碗里添了些茶,笑道:“你想什么呢?我就是再怎么着急,也不可能一天时间就找到了可心的儿媳妇!这次的新人你也是认识的,等她进了门你就知道了。” “我也认识?”郑娴儿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安姨娘却故意卖关子,再不肯跟她细说,只解释道:“朱氏嫁进来这两三年,暗中不知生出了多少风浪。你大嫂一再忍让,也是吃尽苦头才保住了铮儿的性命。我将来是要靠着儿子孙子过日子的,哪能由得她在我眼皮底下任性胡来!” 这番话倒是说得在情在理。 郑娴儿想起金珠揭发的最后一桩事,也有些不寒而栗。 两年前朱氏刚刚嫁进门来,就有胆子对嫡出的三少爷下手,以后她还有什么不敢的? 幸好楼阙一直在外游历,否则只怕也难保不会遭了她的毒手! 府中怎么能有这样的一条毒蛇呢?她死得实在是太晚了! 离开寒香斋以后,郑娴儿仍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能平静下来。 这种后怕的情绪一直伴随着她,直到她回到落桐居歇下。 初冬的夜里已经很冷。郑娴儿抱着冰凉的被子,心里百转千回。 她自己也知道“后怕”是无用而且无必要的,但…… 总是免不了为那个人担忧。 已经快一个月了,也不知道他在外面过得好不好?再过两三天就是万寿节,此时京城里一定热闹非凡,他会不会乐不思蜀? 郑娴儿从不知道自己还有做怨妇的潜质,但这些日子越来越深的思念已经容不得她再自欺欺人了。 可是,怎么会呢? 当初不过是想找个顺眼的男人排遣一下寂寞,怎么会那么轻易地陷了进去? 这实在是一个很糟糕的兆头。 她的身份、她的处境,都不允许她把这件事情搞得太认真,可是…… 等她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她已经做不了自己的主了。 对于将来,郑娴儿完全不抱任何希望。所以此时此刻,她已经可以预见到自己将来的下场会有多悲惨了! 可是即便如此,郑娴儿仍然没有生出退缩的念头。 至少在那个悲惨的“将来”之前,她要过得非常恣意才算不亏,不是吗? 床头有个暗格,郑娴儿随手打开,脸上立时便热了起来。 那里面放着的,是楼阙出门那天给她留下的东西。 这些日子她已经看过很多很多遍,根本不需要拿出来,她已能在眼前重现出那些东西的每一个细节。 每想一遍,身上的燥热便添一分。 与之相对的,却是心里愈演愈烈的空虚。 因为这个缘故,她这段时日竟没能睡过一个好觉。 辗转反侧时,眼前心里尽是他。 梦中更不用说,尽是他的影子。 郑娴儿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守寡的女人都像她一样。若真是如此,倒也确实值得人敬重感佩了。 毕竟,这滋味实在太难熬啊! 就像中毒一样,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酸、无一处不痒,好像整个人都空了,又像是整个人都要烧起来……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