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儿微微一笑,起身回到原处坐了下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阿祥的姐姐是安姨娘身边的丫鬟?那丫头已经出府是不假,可是二嫂如何知道她早已不知所踪呢?” “你不可能找到……”朱金蓝脸色一变,话说到一半又慌忙咽了下去。 郑娴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看来二嫂对那丫头的去向,关心得很呐!” 安姨娘冷笑道:“她自己亏心,当然要关心!她却不知道,那丫头出府之前在我这儿留了话——阿祥必定是二奶奶派人推进河去的,若是哪一日她自己也惨遭不测,那必定是慎思园的人下的手!为了防止自己死得不明不白,那丫头留了一个荷包给我,我想请二少奶奶看看是不是认识?” 说罢,她果真从腰间摸出一只看似普普通通的荷包来。 朱金蓝忙抢上来接过,随手打开,脸色不禁一变。 荷包里叮叮当当地掉出来的,正是她当初为了取信于阿祥而陆续赠给他的几件小首饰。这些东西是她嫁妆里拿出来的,抵赖不得。 本来,做这种事情最忌讳留下证据,无奈寄傲轩的奴才都是大少爷教出来的,性子一个比一个小心谨慎。就是这个最好说话的阿祥,若不是几次三番得到朱金蓝的保证,他也绝不会轻易答应这种有风险的事! 事成之后,朱金蓝最终还是毁约杀死了阿祥,而她当初拿出去给阿祥做定心丸的几件首饰,最终还是被摆到了楼夫人的面前。 朱金蓝心中一阵无力,此时却也只得硬着头皮道:“我一向不曾清点嫁妆,是哪个刁奴偷了我的东西拿来栽赃陷害于我!” “是不是陷害,二少奶奶自己心里有数。”安姨娘稳稳地说完这句话,之后便依旧回到楼老爷子的身后站着了。 楼老爷子和楼夫人都有些迟疑。 安姨娘的这番话似乎颇有来由,这证物也还算有分量。但仅凭这些就要推翻一桩已经被压下许久的案子,又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当然,如果郑娴儿此时出来哭一番、卖卖惨,也并非没有沉冤昭雪的可能。 楼夫人不想被安姨娘出尽风头,便爱怜地牵起了郑娴儿的手,擦泪道:“难怪你先前一直喊冤,直到最后都不肯认罪……难为你,受了这么大的冤屈,还肯把我们当一家人待……” “郑氏,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陷害我!”朱金蓝起身向郑娴儿扑了过来,歇斯底里似的。 自有婆子冲过来拉住她,郑娴儿并不怕。 此时堂中众人反映各异,有些乱了起来。郑娴儿向楼夫人笑了笑:“多谢太太信我。不过,除此之外我还有另外一桩冤屈,请太太允许我一并说完。” “麝香那件事不是已经解决了吗?”楼夫人不解。 郑娴儿笑道:“不是那一件。此事我有另外一位证人,请太太准许她开口说话。” 楼夫人向堂中众人扫视了一圈,忽然意味莫名地笑了笑:“看来你今日是有备而来啊?说吧!” 郑娴儿没有辩驳,微微一笑便低下了头。 朱金蓝的身后却走出一个打扮得楚楚动人的丫头,面向楼夫人跪了下来:“奴婢要替三少奶奶伸冤,更要替先前的玉珠姐姐伸冤!” “彩凤,你疯了!”朱金蓝大惊失色。 同样脸色大变的是二少爷楼闿。他忍不住站了起来:“你出来凑什么热闹?玉珠有什么冤情?” 这位二少爷倒是个多情的种子,眼前的彩凤和先前被卖掉的玉珠都是他的爱妾,也难怪他着急了。 彩凤慢慢地抬起头来,脸上有几分怯意,目光却很坚定:“先前铮哥儿生病的事,另有隐情!当时那条围涎其实是奴婢亲手缝制的,里面的脏棉絮是奶奶叫外面的小厮带进来的,本意是要害死铮哥儿嫁祸三少奶奶——那围涎正面绣了花草的料子是桂香从落桐居偷来的!” “此事可真?!”楼老爷子已气得脸色发青。 彩凤叩首哭道:“这件事,奴婢自己也是帮凶!要不是千真万确,奴婢何苦把事情揭出来,平白来认下这谋害主子的大罪!当时从外面带脏棉絮进来的小厮是二门上的福儿,老爷太太可以传他来对质!” “叫上来!”楼老爷子怒道。 没过多久,福儿就被人带着,缩头缩脑地进来了。 楼老爷子亲自问了一遍,没等怎么吓唬他,那小子就招了。 朱金蓝被两个婆子拽着,指着郑娴儿声嘶力竭地吼道:“为了陷害我,你真是煞费苦心呐!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正是你自己一口咬定说那围涎是桐君姑娘的针线!我记得那天你跟五公子一唱一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