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立时白了。 楼阙转过来,探究地看着她:“怎么,这茶里果真有毒?” “没有,真的没有!”陈景真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没有你就喝啊!”郑娴儿站在门槛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陈景真仰起头来,求救的目光可怜巴巴地看着楼阙。 “看来,确实有必要报官了。”楼阙沉声道。 “不要!”陈景真急得一跃而起,冲到桌前端起刚才那碗茶,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地咽了下去。 喝完了,她重重地把茶碗往桌上一放,回过头来看着郑娴儿:“我喝了!我没死!三少奶奶还有何话说?” 郑娴儿笑眯眯地向她行了个礼:“竟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陈四小姐光明磊落,我在此向您赔个不是如何?” 陈景真狠狠地擦了擦眼角,仰头看向楼阙,显然是在期待后者为她做主。 谁知楼阙看也没看她,却回头向郑娴儿道:“听母亲说,三嫂要绣《百寿图》?这一百个字体不同的‘寿’字可是半点儿差错也出不得,母亲嘱咐我帮三嫂写几个样子,不知道算不算多此一举。” 郑娴儿拍手大笑:“这可真是雪中送炭呐!我那儿绣架已经备好了,正在为字体犯愁呢!五公子若得空,今日便帮我写出来才好!” “既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楼阙伸手向郑娴儿作了个“请”的手势,侧身让到路旁请她先行。 陈景真见楼阙也要走,立时急了:“桐阶,我的茶你还没喝呢!” 楼阙脚下顿了顿,回头笑道:“对不住了,陈四小姐。我自幼肠胃不好,大夫嘱咐过不能沾生冷之物。今日的茶既然已经凉了,那便改日再叨扰吧!” “桐阶!”陈景真急得又是跺脚又是拍门,嗓子都快喊破了,楼阙却再也没有回头。 转过夹道拐角的时候,郑娴儿忍不住回过头去看了一眼。 “怎么了?”楼阙也跟着回过头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郑娴儿叹了口气,站定了:“你现在回去救她,还来得及!” “救她?怎么回事?”楼阙不解。 郑娴儿咬了咬唇角,压下心底的那几分忐忑:“其实……在你们看见我之前,我已经叫人去找了二公子,跟他说陈四小姐在书房请他喝茶。” 楼阙眉心微动:“所以?” 郑娴儿仰起头来,定定地看着他:“二公子刚刚已经进去了。如果那茶水没问题自然万事大吉,否则……” 没等她把话说完,楼阙已笑着接道:“否则,陈景真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而且会砸得很疼。” 郑娴儿眨了眨眼睛,有些闹不清状况:“你居然还笑?我要害她哎!难道你不应该骂我狠毒吗?” 楼阙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笑得愈发愉悦:“狠毒?你哪里狠毒了?你在她的茶水中下了药吗?” 郑娴儿吓了一跳,忙躲开他的手,紧张地四下张望了一番,然后才回转身来跺脚道:“我没下药,可我还是存了害她之心啊!你们正人君子不是都喜欢‘得饶人处且饶人’吗?再说,男人不是都应该喜欢温柔善良以德报怨的女孩子?” 楼阙心中发痒,忍不住伸手搂过郑娴儿的腰来掐了一把,然后俯身凑到她的耳边低声笑道:“我偏喜欢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的小妖女!再说,我是不是‘正人君子’,你还不清楚么?” 郑娴儿只觉得耳后被他吹得痒痒的,心中一荡,双腿竟已软绵绵的站不住了。 她慌忙咬紧牙关,狠狠地向楼阙的腰上推了一把:“你要死了!在外面你也敢乱来!” 楼阙抬起头来看看天色,夸张地叹了口气:“唉,时间过得好慢,还有三四个时辰才能‘乱来’!” 郑娴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天呐,”楼阙扶额哀叹,“你明知道是在外面,居然还敢勾引我!你就这么急吗?” 郑娴儿气得抡起拳头便要打他。谁知这时不远处正有个丫头向这边走了过来,郑娴儿冷不丁地吃了一吓,立时出了一身的冷汗。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