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你好,我是容榕的同学。” 容榕妈妈已经完全失去了应有的警戒心,似乎什么都不能让她关心,她木然的随秦青进屋,连房门都不记得关上。 秦青关上门,看到客厅里更是乱糟糟的。地板上全是报纸、烟头、塑料袋,沙发上是衣服和报纸,茶几上也都是报纸,还有堆成一座山的烟灰缸,好几个一次性纸杯,以及吃的一堆又一堆的花生壳、瓜子壳等。 秦青跟着就在房间角落看到了成箱的牛奶和果汁。 看来是邻居或亲朋好友来拜访过了。怪不得容榕妈妈精神不好,这样被人一波波的“致哀”,一遍遍被人提醒着回忆女儿去世的事,一遍遍的跟着人哭,她怎么会好?! 秦青胸口涌起一阵火,深吸好几口气才压下。 容榕妈妈好似对这一切都毫不关心,她跟着秦青进屋来后就坐在脏乱的沙发上,屁股下都是报纸也不在乎。她不看秦青,也对这完全失去往日整洁的家没有兴趣。 秦青放下包开始收拾。 她收拾了客厅和厨房,把垃圾都拿到门外,把脏衣服都装起来,准备一会儿送到小区外的洗衣店。 在她越俎代庖的时候,容榕妈妈似乎有了一点点活气,她的目光跟着秦青转来转去。等秦青收拾完坐下来后,容榕妈妈牵着她的手站起来,把她领到容榕的房间去。 容榕的房间是家里最大的,里面装修得很新也很漂亮。 “她其实没住过几次。我们刚搬过来没多久,然后她就去住校了。”容榕妈妈走到床头边,抚摸着床头笑着说:“她不喜欢这张床,这是我挑的,她说太老气。”她退后一步看着床说,“其实现在看看,这个颜色确实不适合小姑娘。” 秦青看看屋里,突然问:“阿姨,容榕应该有个快递到了,您没见过吗?” 容榕妈妈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什么快递。” 秦青肯定的说,“容榕有个快递,应该前几天就该到了,您没收到?” 容榕妈妈或许对这个家、对她自己都是默不关心的,但说起容榕的事,她却最上心,她立刻跟秦青一起在这个家里找,找了一通没找到。 “这几天家里太乱,来的人太多,会不会让什么人给提走了?”容榕妈妈的表情都有些焦急了,就像容榕还会为没收到这个快递而生气一样。 “不至于。”秦青想了下,问:“阿姨,小区里有没有可以帮收快递的地方?” 最后,快递在物业办公室找到了。 容榕妈妈牢牢的抱在怀里拿回了家。秦青帮着把快递拆开,拆着拆着,容榕妈妈就像被烫到手一样缩了回去,是秦青把它拆完的。 是两个保温杯。 容榕爸爸肾不好,容榕妈妈让他每天都记得泡一杯枸杞水喝,容榕妈妈则喜欢喝点红枣水,用不锈钢的保温杯泡不太好,容榕就买了这两个陶瓷内壁的保温杯,他们俩个一人一个。 容榕妈妈的嘴唇不停的抖着,最后猛的站起来冲进容榕的房间,扑在床上大哭起来。 秦青无能为力。 快递盒子里还有一粉红一粉蓝两张小贺卡,写着祝福的话,大概是掌柜的小心意吧。 秦青听着卧室里的哭号,默默的把贺卡拿出来放在保温杯上,她拿出纸笔也想写些什么留下来,可什么也写不出来。 她只能坐在外面,默默的陪着里面的容榕妈妈。 关于这个夏天的回忆,秦青只有一个印象,就是这个夏天一点都不热。 但网上说这个夏天是高温橙色预警最多的一个夏日,因为台风的侵袭,气温变化剧烈,户外工作的人中暑的情形一再发生,交警、民工成了受害最严重的职业。 但她却不觉得热,哪怕在大太阳底下,她也感觉不到一丁点热。太阳晒在身上暖融融的,她这么说之后就被妈妈拉去看中医了,看她是不是底子虚。 假期很快结束了,秦青返校后听说了容榕家已经搬走了。她在之后还去过几次,总是隔两天去一趟,直到容榕爸爸回来。之后她就再也不去了。 因为她不能去背负容榕的人生,而且她也怕容榕父母会在周围一再的提醒下永远也走不出来,所以听到他们搬家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