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切都是命运的作弄……现在说这些也毫无意义了。你至少是个善良的女人。” “菲力……”皇后哽咽,“你是病糊涂了。等你好起来……” “我不会好起来了。”菲利克斯说,“我的时日已不多了。” “别说这话。”皇后呜咽,“手术……” “我不会做手术的。”皇帝将目光投向窗下的椅子,眼中只有那个鬼魂,再无他人。 “这一顶皇冠,本来就是我偷来的,艾瑞斯。它压在我头上快一百年了,没有一天不坠得让我浑身酸痛,鲜血淋漓。我的这个身躯之所以会腐坏,也许就是因为已再承受不了它了。是时候,把它摘下来了……” 皇后惶惶,不知该说什么话的好,只得拼命落泪,用充沛地表情来弥补言语上的缺失。 “这是一顶被诅咒的皇冠。我的儿女们,不论谁得到它,都将不得善终。”菲利克斯四世吐出来的每个字,都带着一股阴气,“命运,是超脱了圣主掌控之外的力量。它的强大之处就在于,不论脱轨多远,多久,都能将你重新拉回到宿命的轨道上。” 皇后越发茫然而惊惶。 “你退下。”皇帝疲惫地合上了眼,不再说话。 门外,拉斐尔皇太子丢开哈桑医生,一步抢到母亲面前。 “我让安东尼把路易斯拖住片刻。父亲怎么说?” 艾瑞斯皇后低头抹着红肿的眼角,神情已平静了许多。 她说:“皇帝同意做手术了。” 拉斐尔浑身巨震。哈桑眼中霎时迸射出狂热的光芒。 “请您对我放心,皇后陛下。我会尽最大的努力确保手术成功的!那么,捐赠体是……” 皇后将被泪水打湿的帕子揣进了口袋里,浓长的睫毛颤抖如蝶翼。 “威尔曼伯爵。”皇后沙哑的嗓音冷静得不带一丝起伏。 这简单的两个词,轻轻落在铺设了厚厚地毯的地板上,砸起一圈无声的巨浪,掠过拉斐尔骤然锐利的双眼,拂过哈桑医生狂热的面容,席卷向整座寝宫。 此刻日头西斜,彩霞漫天,帝都星两颗巨大的卫星已在天的一头显露出了月白色的剪影。 春日明媚的夜即将占据天空,白日里喧嚣的日光正被逼着步步退散。 侧厅里的年轻人们已在皇家“美酒无限量套餐”的攻势下酩酊大醉。莱昂却是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外面的变化。 宫殿大楼里原本站在各自工位上的侍从和女官开始动了起来。 他们安静无声,行动整齐划一,堪比机械侍。他们检查每一个房间,关上每一扇窗户,拉拢窗帘。在确认房间里没有人后,将门锁起来。 完成了这一系列工作后,他们中大部分人从侧门安静地离开了寝宫。 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群脚步更加稳重,穿着军靴的禁卫。禁卫们把守住了寝宫每个进出口,占据了每个隐秘的角落,将这一栋宫殿封锁得如铁桶一般。 一名侍从官走进了乌烟瘴气的侧厅,向客人们宣布,他们可以自行出宫回家了。 “皇帝不小心跌了一跤。”侍从官从容地解释着,“并没有什么大碍,不过他还是接受了一番非常详尽的检查。耽搁诸位这么长时间非常过意不去,皇室将会在几天后向你们送上礼物已表示歉意。” 客人们早已归心似箭,并不想参合皇家的事。 “威尔曼伯爵。”侍从官又向莱昂行礼,“皇后请您上去,同长辈们一起用晚餐。” 莱昂立刻起身,并且向女伴桑夏伸出手。 “抱歉,伯爵大人。”侍从官道,“皇后只邀请了您一位。很对不起,小姐。” 莱昂只诧异了一秒,随即妥协:“那你先回去,亲爱的。” 他亲了亲桑夏的脸,深情款款地凝视了女友一眼,才转身跟着侍从官离开了侧厅。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