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壮胆,他走去厨房,横抱起刘珂,走进卧室。 刘珂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想,左右他也成年了。随他去吧。再说,情至深处,不是理所当然吗。 张莱的老公,常与朋友喝酒,酩酊大醉地回家,张莱没少和她抱怨,说一身酒气,难闻死了。她却觉得,叶沉身上仍是香的。咖啡香,沐浴乳香,分不清那种味道更浓些。 卧室灯没开,叶沉全凭客厅的灯光,在半暗不亮的环境下操作。 他对女人衣服的构造一点都不熟悉,几次弄慌了自己手脚,半天没解开。刘珂干脆推开他,自己解掉衣服。 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二十多年,没遭过任何人染指的,留到今天,只为他盛放的身体。 好美,好美。 他像掬起一捧水般,怀着感恩的心情,珍惜地,怜爱地对待它。 那一寸一寸如丝皮肤,都是天赐予他的。 她一句一句婉转的吟,落入他耳里,像出谷莺啼。 整个过程中,她问他什么,说什么,他尽数没听见。满满的,都是她的吟,她的啼。 以前,刘珂在想,他们在这么不隔音的房里做,不怕邻居听见动静吗?她终于无师自通了。 做这种事,是没余力管旁事的。 他们沉浸在天堂,在地狱。 喝孟婆汤,过奈何桥,入轮回道,这些过程都省了,只有一次次的死生往复。 那是轮回后吗? 那是叶沉吗?他…… 刘珂清楚地看到,他缺了一只腿。不是弯折,或者其他手法,就是真真实实地缺了一条。 她眼前一花,世界像翻了个。她费了好大的劲,才让自己没叫出声。 他坐在轮椅上,低着头,手白得可怕。她一看,就明白,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是待在医院这种半封闭的地方的。 同学投去的目光,不是她所想象的,仰慕或崇拜,而是害怕、怜悯、嫌弃。 那种眼神,怎么能是叶沉这样的人承受的呢? 眼一眨,又换了个场景。 这里的叶沉,四肢健全,在随着队伍慢慢地挪动着——是在她们医院体检。她那天是值夜班,白天不在,晚上才听同事提起。她不知道,她也为那次错过遗憾了好久好久。 他东张西望着,眼神四处飘忽,似在寻什么人。一直到走,他也未找到那个人。 看得出来,他很失落。 偌大一家医院,有什么人是他认识的吗? 除了刘珂,还能是谁? 这两个叶沉,到底谁是真的? 刘珂越想,越不明白;越想,越想弄明白。想着想着,忽然惊醒。 梦醒在天色要亮不亮的时分。这是天光的征兆。 偎在身边的人,呼吸沉沉,睡得很熟。贴着她腿的皮肤滚烫,汗已经干了,唯剩黏黏的触觉。若细细体会,还能感觉到他的脉搏。鲜活的,真实的。 梦境妄图麻痹她,但天亮了,梦终究要破。 除了他,谁都不是真正的叶沉。 这样一个人,让她产生生命的悸动感。 其实,哪个人会没有遗憾呢?只是会因为每一个人的出现,掩盖以前的遗憾,展现出来的,都是拥有。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