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房间,只能躺一块儿公用唯一的那台风扇,祈热把席子拖到客厅,四仰八叉地躺上去,眯着眼一会儿就睡了。 迷糊中听到开关声,风扇哗哗作响的声音停止,紧接着腹上一沉,时不时的风送过来,将她脖颈跟胳膊扇凉。 她睡沉过去,再醒来时屋外仍烈日当头,旁边两个小学生眯着眼还在睡,她起身,把身上的薄毯掀开,轻轻地往靠墙的那面移。 陆时樾单膝曲起,靠着墙睡着了,手边放一把竹编扇。祈热屁股着地慢慢挪过去,一会儿到了他面前。 扇子捏到手里,她慢慢扇了扇,手撑地转个方向,跟睡着的人坐到了同一侧。 手里捏着扇子柄,她人往后靠,脑袋贴着冰凉的墙面,人瞬间十分清醒,侧头看过去,陆时樾微歪着头,一张脸全落入她眼里。 她视线往下,落在他搭在膝盖上的手上。不知是不是这只手,在每一次她趴着课桌午睡时,拿了什么给她送风。她从来不知道他扇风用的工具,也奇怪,他总不午休,下午怎么就不会困得睡过去。 她指腹摩挲着扇柄上一节节竹骨,冲着陆时樾的脸想得出神。 屋外树上蝉鸣阵阵,偶尔传来一声狗吠,祈热低下头,把手指按得凹出一块,也没理清头绪。 “不睡了?”左边传来刚睡醒的一句。 祈热闻言抬头,陆时樾不知何时睁开了眼,他咽了咽喉咙,手撑地站了起来。绕过凉席去了厨房,再过来时手里端了杯水,杯子递给祈热,他重新靠墙坐了下来,喝过水,声音清冽了一些,“乡下好安静。” 祈热抿一口水,“嗯。” 确实好安静,她觉得她若是咋咋呼呼,都要破坏掉那一份美感。 “晚一点的时候出去走走。”陆时樾像是发出一份邀约。 祈热仰头把水喝光,“我们去看牛吧。” 来时,村口粗壮的老树下,几头牛趴着,眼睛炯炯有神,祈热开了窗户跟其中一头对视,那牛忽地摆膝站起来,吓得她忙按下窗,催着陆正午开车。 要到下午五点多,地面才没那么烫,祈热穿t恤短裤,从屋门口跑出去,脚上已经被杂草扫出几条红痕。 她打头阵,后头跟两个小学生,陆时樾关了屋门走最后。 祈热一路跑往村口,甩出后面几个人老长一段距离,起初没见着牛,等陆时樾他们跟上来,她已经望见山坡脚下正吃草的几头黄牛。 她沿着坡道往下冲,半道上又停下来,弯腰采起了山花。 山坡脚下,几个村子里的小孩儿本来聚在一起玩石子,见到眼生的人过来,捏着石子小声议论几句,断定他们就是今天从城里来的人。 祈热主动靠近,说“你们好”,几个放牛娃怯生生地没搭话,她直接蹲到他们旁边,指着地上画出来的棋盘问:“这个怎么玩?” 他们普通话不利索,讲了好几遍,连晚到的三个人也明白了玩法。 手心手背一翻,几个人分成两家,祈热起初兴趣浓厚,玩了几盘又觉得没意思,眼睛时不时瞟一眼绕着圈埋头吃草的牛。 几个娃怕牛跑去稻田跟菜地,又想着要玩点什么,绳索套在树桩上,牛便跑不了了。 祈热瞅着不远处的树桩,绳索拴得很松,仿佛下一秒就要套空。可断续看了几眼,绳子仍旧勒着,她只觉手痒,破坏欲钻出来,想立刻跑过去把绳子给解了。 “轮到你了。”蹲她对面的人提醒她。 祈热捏着手上的石子,随意往线条上一放,旁边的同伴“啊”一声,说了一句什么,祈热没听懂,也知道是觉得她放错,在替她懊悔。 “牛!”对面的娃抬头后忽然喊出声,几个娃跟着回头,立马全跑了出去。 祈热晚一步往后转,她刚才盯着的那头牛没跑,后边那头倒直接崩断了绳子,撒开腿往另一边跑远了。 祈热把手上剩下两个石子一掷,拔腿跟了上去。她跟在那几个娃后头,多跑几步,累得停下来喘气,她双手撑在膝盖上,听到后面几道脚步声。 “它要跑去山上。” 祈热回头,看向说话的小矮子,“谁?” “牛,那上面有很多巨菌草。”陆时迦指指另一座山头。 “巨菌草是什么?”祈热问完又觉得多余,直起身就要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