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阿娘撞了个正着。 姜家爹娘站在月洞门下,姜颜维持着开后门门栓的姿势僵在原地,六目相对,空气凝固,尴尬到连虫鸣都销声匿迹。 ——阿爹阿娘,你们也出来赏月啊哈哈! ——我正准备去找阿玉玩,才不是去见苻离呢您们要信我啊! ——我就检查一下门栓是否落紧,不出去。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姜颜的脑中闪出无数个理由,可谁知还未来得及开口,姜韫川便自然而然地调开视线,像是没看见她的存在似的抬头望天道:“今天的月色很美啊,娘子。” “是呢,郎君。”姜夫人以团扇掩唇轻笑,一语双关道,“今日七夕,织女要与牛郎相见的。” 姜颜:“……” 姜韫川又道:“牛郎织女都鹊桥私会了,我们老夫老妻的也不能闲着。”说罢,他牵起夫人的手道,“走,为夫带娘子去喝上元街的酸梅汤,亥时再回来。” 他着重强调了‘亥时’一词,明显是说给杵在阴影中的姜颜听的,看来并不打算做棒打鸳鸯的恶父恶母。 待阿爹阿娘一唱一和地离开后院出门去了,姜颜才松了口气,轻轻拉开门栓,蹑手蹑脚地从后门出去。 刚回身掩好门扉,便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一声:“阿颜!” 姜颜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只见后巷阴影里站着一人,不是苻离是谁? “你怎么在这?” “你怎么出来了?” 两人异口同声,言语中俱是惊喜不已。姜颜匆匆掩好门,提着裙子一路小跑过去,笑道:“阿爹阿娘说了,今日七夕,牛郎要见织女,阿颜想见苻离!” 苻离张开双臂接住扑过来的姜颜,带着笑意的嗓音低低道:“小心些。” “你呢?”姜颜的双眸在阴暗中闪着灵动的光,倒映着天上的星辰,问道,“你又为何出现在别家后巷?” “路过。”苻离不自然道。 “骗子。”姜颜明显不信,狐疑地看着他道,“我看你是守株待兔,守了好些夜晚才逮住我这只送进怀里来的兔子罢?” 她哪里是只兔子?分明是狡黠伶俐的猫儿。 被猜中了心事,苻离索性揽紧了她的腰肢,不悦道:“若是再不能见你,我便要翻墙进去了。” “你还说呢!都是你们应天府的破规矩,什么定亲之后、成亲之前,男女双方不得私自见面……见了又如何,莫不成你要吃了我?” 苻离眸色深沉,轻轻勾了勾嘴角。从某种上来说,他的确想‘吃’了她。 很想很想。 “走罢,去哪儿玩?”姜颜打断他的思绪。她生性好动,也不肯在苻离怀中多待一会儿,扭身道,“我们可以有两个时辰相处,亥时之前得归来。” 黑暗中,苻离的面容模糊难辨,可声音却是轻松愉悦的,带着几分试探道:“你想不想……去看看我们的婚房?” ‘婚房’二字,含着说不出的缱绻情意。姜颜自然无法拒绝,欢喜道:“好呀。你都布置好了?” “差不多。”苻离道,牵起她的手朝自己的宅邸行去,沉稳道,“你去看看,若是有不合心意的地方再告知我。” 和上一次来这相比,苻离宅邸中已经添置了不少物件,大到花苑池沼,小到桌椅屏风,一应俱全。后院新开了一块不小的空地,摆着刀剑弓矢等物,想必是苻离习武之处,而空地的旁边则是厢房和书斋。 姜颜先去看了书斋。书房很大,若是白天应该光线十分通透,用鹤唳云霄的屏风隔成内外两间,其中书柜、书案、休息用的睡榻,甚至笔墨纸砚皆已备好,其规格竟是和自己在翰林院的书房一般无二……且不说做工昂贵的桌椅案几,便是搜罗那满书架的各色书籍也该花上不少功夫。 姜颜随手挑了两本书看,简直爱不释手。苻离多弄了几盏烛台,使得房中亮堂些,方便姜颜观摩查看。 “如何?”他问。 “很好。”姜颜合拢书籍,将其插回书架中,大言不惭道,“除了缺一个女主人外,别的都齐了。” 灯光中,苻离一身紫檀色束袖武袍,眉目难得浮现一抹温和,又拿起烛台道:“我带你看看卧房。” 卧房不似书斋那般大,但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