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满身是血的样子,不用说都知道兰姨娘肚子里的种多半不保了。 “邢管事,快找大夫,大夫。县主没有呼吸了,县主她——”知冬踉跄着从车里爬出来,她的手上都是血,也不知沾了谁的。 邢管事一听这话,更是唬得一激灵。都已经进京了,县主要是死在这里,他可以想象自己一家子的命都不够赔的。 “大夫,大夫……”邢管事也是六神无主,一下子两位主儿都性命堪忧,他巴不得有神医在世妙手回春。 “薛国公府的四爷医术卓绝——” 外面吵吵嚷嚷的,但是邢管事充耳不闻,只有这一句,像是炸雷一般在心中响起。 “对,去请薛四爷,他的车架方才还跟在后头,走不远。”他一声令下,其余的侍卫和下人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都去找人了。 夏姣姣听着外头乱哄哄的声音,唇角轻扬露出一抹冷笑来。 兰姨娘躺在地上已经昏厥了,等到场面稍微镇定下来之后,那几个伺候的丫头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将她抬上车。 对于跟上来的夏侯府下人,薛彦感到异常反感。 他拧眉,分明已经跑得够快了,竟然还被找到。 薛彦不耐烦听这些人的跪求,他直接从衣袖里摸出一个精巧的青釉瓷瓶丢出去。 “这一瓶是给玉荣长公主之女的,保她一命足矣。” 传话的人面上燃起几分希望,盼着刚才那双修长如玉的手能再扔一个瓶子出来。 “那我们姨娘——” 不等他说完,轿中人嘲讽的嗤笑声传来,“我不救夏侯府之妾。” 薛彦再次挥手,车夫利索地赶起车架,再不理会这些下人。 * 兰姨娘的胎没保住,甚至造成大出血,差点连命都丢了。 后来找了太医前来,依然不堪大用,夏增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娘,您好歹吃点东西吧!这个弟弟与我们没缘分,总还有下一次机会。你把身子养好了才是正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夏倾手里拿着汤匙,舀着参汤递到兰姨娘的唇边。 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夏倾却比同龄人要成熟了许多,眉眼狭长,胸脯高耸,一颦一笑皆带一股子媚态。人如其名,当得起倾国倾城这个“倾”字。 兰姨娘就这么一个闺女,十几年可谓一心扑在她身上。把夏倾教养得自带一股子勾人的气息。 “倾儿,娘的命好苦啊。你不要骗我,我已经听到太医说,我伤了根本可能再也不能怀胎了。我好恨,好恨啊!”兰姨娘的泪水涟涟,说到最后的时候,整个声音都嘶哑了,目光泛红,恨不得将她恨的人生生撕成两半一样。 夏倾也红了眼眶,她搂着兰姨娘安抚,“不会的,娘。天下名医那么多,爹一定能帮您找到的。” “名医都是怪脾气,当日的薛家四爷可不就让我丢了大脸。若不是他不出手,我也不会这样。他只给了那贱丫头保命药,却对我视而不见!”兰姨娘越说越难过,眼泪都止不住了。 夏倾蹙紧了秀眉,兰姨娘这几日躺在床上养身子,并不知道外面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薛彦何止是不待见兰姨娘,根本就是用言语羞辱了。那一句“我不救夏侯府之妾”,早已成为望京中的笑柄了。 她好不容易才把兰姨娘哄着睡下了,忧心忡忡地出了院子,就瞧见自己的大丫头候在门口。 “查得如何,究竟是谁放出那缺德消息?” 丫鬟愁眉不展,连连摇头,“不知怎地就传出来了,而且不是下人们说的,是几位闺阁夫人先说的。现在外头连说书的,都把这句话编进去了,一个字儿都没改。” 夏倾只觉得一口气憋到胸口,郁闷难耐。 她最忌讳人家说起她娘是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