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声询问:“池小池,你要做什么?……这是什么?” 池小池低下头来,针头的水光把他的眼睛映照得格外亮:“老师,你问这个?这个叫睾丸酮抑制剂,很适合你的,能治你的病。” 朱守成脸色煞白:“我没有病……你放开我!!” 周围环境的改变,让他一度以为这是梦,但在朱守成的认知里,梦中不会有这样真实的、刺得人头皮发麻的无影灯冷光,也不会有这样浓烈到呛鼻的药味。 “打在哪里呢。”池小池无视了他无力的抗议,兀自沉吟。 他的指腹缓缓抚过朱守成的头皮,在他脑袋的随便一个地方注入了一管药。 哪怕朱守成再不懂医,也知道这世界上鲜有从太阳穴插进去的针头。 皮肤被针尖刺穿的感觉,让朱守成呆滞了几秒,才摆着脑袋,像是一尾被火烧着的虾,不住来回蜷曲着身子,却始终无法逃离手术台的范围。 池小池拿起第二根针管,将冒着水光的针尖送入他的头皮。 不找静脉,不经消毒,朱守成头发上的汗液涔涔而下,流入被扎出的细小孔洞里,又引发了阵阵刺痛。 比起上次那种钻到骨子里的剧痛,这种一阵一阵的细细疼痛,折磨得朱守成只剩下了“啊啊”低吟的力气,下颚张得酸麻,发酸的涎水顺着嘴角不住涌出。 数针过后,朱守成疑心自己的脑袋已经变成了一个充满药水、千疮百孔的气球,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往外泄水,或是噗嗤一声爆裂开来。 “这种药,不能一次管饱,只能降低你体内的激素含量。”池小池贴近朱守成的耳朵,轻声道,“彻底消除你那些黄色废料,要15年。现在我为你注射的,是之前没来得及注射的部分;之后,只要你的病不好,我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为你注射的。” 朱守成被发酵过后令人作呕的厨余臭味呛得翻身坐起时,时间竟已到了第二日午后。 他摇摇摆摆地起身,来到门厅。 地上的污水已经腻结了,结成了一大片深黄色的污渍,朱守成抓着头发,在小屋里困兽似的踱着步,双目猩红。 他的头发里炸了个虱子窝,刺挠得很,好像那一个个的针眼都还在他头发里潜伏着,但无论他怎样对着镜子翻看,看到的都是乌油油的头发。 不对,针眼一定在…… 不然他的头发不可能这么痒…… 朱守成喘息着,抄起推子疯狂推掉了自己的头发,哪怕剃伤了两块头皮,见了血,他也发了狠地咬着牙,直到把一颗头剃得见了光亮。 他拿起镜子,颤颤巍巍地对准了自己的头。 脑袋上光明洁净,一个针疤都没有。 心结稍缓,他的胃又开始骚动起来。 朱守成几乎是扑到了公共洗手间里,对着马桶喷射状地呕吐起来。 他这回闹出的动静不小,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好奇地在厕所外探了个头,捂着鼻子奶声奶气地唤:“朱老师?” 朱守成耳朵里瞬间响起了池小池的声音:“只要你的病不好,我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为你注射的。” 紧接着,是头皮被针管扎破的细响,响得仿佛近在咫尺。 朱守成的气管剧烈挛缩起来,被胃酸烧得剧痛的喉咙里爆发出一阵嘶吼:“别过来!你别过来!” 小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