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你没事?等回去村子,我一定叫婆娘好好说道说道此事,他们……” “你闭嘴!”六太叔公怒道,“这事儿以后都得烂在肚子里,若能忘个干净最好,再也别和任何人说起。” “可……” “可什么可,你以为你站的地方是哪儿?是谢家村,可谢家村的地契都在谁手上?” “爷爷,您是说……” 六太叔公面上显出些苦笑:“今儿回去,就叫你那婆娘带着人赶紧给小九相看人家,早些嫁出去。还有那刘氏,也叫赶紧送回去,以后都别接来了。那拦着子和的学子,也打听清楚是谁,不管背后有什么人在,咱们谢家家塾不欢迎这样的人。” “爷爷,是不是太过了,小九她……何至于如此,还有那学生,可是刺史大人的外侄!” “刺史大人的外侄又如何,刺史大人的亲儿子都半句话没说呢,”六太叔公叹了口气道,“你且看着,他们不会说什么的。” 随后六太叔公又有些懊恼:“若有机会,合该叫你去外头看看,你以为为什么咱们村里不愁嫁娶?不管谁出去,只要说是谢家族人,便是连县太爷也要高看一眼?” “今日是我托大,看不清自己的斤两,”六太叔公靠在板车上,想了想又道,“等过几日叫你弟兄几个都来,我同你们好生讲一讲。你爹他们都是从苦日子里过来的,只你们几个没熬过,不知道深浅,日后这家,还得靠你们传下去,不知道咱们家的这些事情,怎么能行。” 六太叔公一路上想着自己要如何教导后辈,谢侯李氏却在他们走后便将此事丢开,先去了温家。 因为六太叔公的缘故,他们本就去得迟了,此时还得加紧些,才能赶上晚膳。 彼时谢笙温瑄也已经散步回来,手里还提着几个孩子送的在河里摸的螃蟹。这时候正是虾下崽子的时候,孩子们都默契的不去网虾。当然,螃蟹他们也没抓几只,权当是个乐趣。 即便如此,谢笙也还是叫捧墨早些回来,拿了些点心去,又分给几个孩子,才算是收下了这几只蟹。 厨娘瞧着这拿回来的五六只小石蟹犯了难,若真做起来,这可当不得一盘菜。 还是温老夫人出来时见着,笑骂了谢笙两个一句,才叫不必做了,去放养在谢笙特意叫人在院里挖出来的小池子里。池里种了一点子藕,正是小荷才露尖尖角,看着颜色格外喜人。 谢笙几人在温家用过饭,又说了会儿话,才一起散步回家。在路上,李氏说了今日六太叔公过来的事情。 谢笙听见并不显得意外,只道:“其实我并没多生气,只是时日长了,便觉得他们有些人渐渐放肆过头。” 养兔子还得萝卜加大棒呢,和人相处,怎么能日日给糖呢,时日长了,只怕这养的不是未来的助臂,而是祖宗。 谢侯和李氏自然也是深谙这道理,才会在六太叔公过来时又那样的做法。 “便该如此,”朱红玉也道,“咱们暂时住在老家,看在亲戚的面儿上亲近他们,可也不能助长了他们的歪风邪气。” 谢麒既往学的和几人有所不同,可谢老夫人去世前,对于谢家族人的印象也就是一群白吃干饭还要拿银子养着的米虫,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是以谢麒此刻,也并不帮着说话,只从利益的角度来想事情了。 “不如就看看他们要怎么做,”谢麒道,“到底什么时候复课的度,还是小满你自己把握的好。” “这会儿可不行,”谢笙道,“难得好生歇上一歇,我也得好好休息些时日才行。” 谢笙说完又带着些商议的意思同谢侯、谢麒道:“等真复课了,我预备将如今的每日半天课改为三日或是五日一次,我也多些自己的时间。” “既是你自己上课,你自己把握就是,”谢侯这便是默许了。 李氏婆媳两个凑在一处,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若说谢笙突然想借此将课程时间拉长的事情和温瑄没半点关系,她们可是不信的。 “如此也好,”李氏道,“小满若三五日才上一回课,如今趁着春日,咱们也能出门走走,到时候再将温夫人和小寒也请来,人多了,气氛也好些。” “娘说的是,”朱红玉道,“这左近虽没什么名山大川,却也有不少风景秀美的所在,我听说附近的县城有一座白马寺,很是灵验,庙里的草木也格外有灵性,如今子和有空,咱们正好一家子去瞧瞧。” 几人说笑着回了谢麒朱红玉这边府上,一进门,谢笙几个就去了书房,李氏见了,只拉着朱红玉去瞧小孙孙,并不管他们。 “六皇子册封太子的事情,已经上了邸报,想必也没几日了,我一早叫人备下了礼,咱们家虽在热孝里,总也要送上去的,子和你是六皇子伴读,必有不少人盯着你的礼,你也回去好生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删减之处。”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