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贾秀琴一下靠了过来,顺着锦云县主的手指看过去,果真看到了勇国公世子几个。新娘子的花轿已经走远,勇国公世子兀自伸长脖子一直追着花轿的方向在张望。 这下贾秀琴的脸色也和王兰一样,变得阴沉起来,绞着丝帕的指关节因为用力都发白了。锦云县主不动声色地看了看王兰,又看了看贾秀琴,抿紧的嘴角微不可察地颤了颤,转而目视着远去了的骑在高头大马上那道挺拔的大红色身影,脸色慢慢也变得阴沉起来了。 方采蘩因为蒙着红盖头端坐在花轿中,所以对京都人们如何盛况空前地围观迎亲队伍,路人或艳羡或妒恨的议论如何不绝于耳,骑着马始终守护在花轿边上的新郎官如何俊逸出尘,迎亲队伍的步伐如何堪比军营训练般地整齐划一等等丝毫感觉不到。 为了能插戴足够的首饰,梳头的婆子将方采蘩的头发梳得格外紧,再加上那繁重的首饰,所以她此刻只觉得头皮紧且痛。脸上刷墙一般也不知道抹了多少粉,这对于平素大多是素面朝天的方采蘩来说,简直是遭罪。还有嘴唇,也涂得格外夸张,绯红绯红的。紧紧握着手中的玉如意,方采蘩一心巴望快点绕回陆家,赶紧拜堂完毕送入洞房,她好卸下这满头金银珠翠,洗去这满脸的胭脂水粉,不然这滋味真是太难受了。 在方采蘩焦躁的忍耐当中,迎亲队伍终于回到了陆家。震天的炮仗和唢呐锣鼓声中,轿子终于落了地。“新郎官射轿门!”傧相高声喊着。不一会儿,方采蘩听到外面陆骥的声音:“蘩姐儿,我射轿门了,你坐好别怕啊。” “哈哈,新郎官这也太体贴了吧。”外头不知是谁怪声嚷了一句,然后其他人也齐声轰笑。轿内的方采蘩也忍不住轻笑出声,暗骂陆骥多事白白给人笑话自己的机会。 随即方采蘩听到轿门噗噗噗三声响,应该是陆骥射出去的箭矢打在了轿门上。随后有妇人伸手过来扶方采蘩下轿。这就要拜堂了,方采蘩不禁开始紧张,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接着她手里被塞了一段红绸,一想着红绸的另一端是在陆骥手里,有陆骥在,她什么都不用怕,这样想着的方采蘩瞬间安定了下来。接下来的跨马鞍走火盆都走得稳稳当当。倒是陆骥因为担心她蒙着盖头看不见,又穿着宽大繁复的新娘吉服,生恐她跌倒,是以至始至终眼珠子牢牢钉在她身上。 引得边上的袍泽们忍不住取笑他这般猴急,这人都迎进门了,总不能不拜堂就送入洞房了吧。凛冽端肃的绝尘将军他们平日里绝没胆子取笑他,今日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岂能放过。 喜堂上陆仪和于氏早已端坐好了。陆骥迎着方采蘩走进来站好位置后,傧相立马高声宣起了礼。此时的方采蘩完全是个傀儡,只管机械地在喜娘的搀扶下,随着傧相的高声叫嚷弯腰转身。好在拜堂仪式不复杂,新人很快就被送入了洞房。 ☆、第92章 礼成 张婆子和阿喜阿巧都被胡氏安排做了方采蘩的陪嫁人员,自然是一道来了陆家。而方修文用惯了老牛头,一时间还不想放他走,好在陆方两家紧挨着,老牛头两口子不至于被分开。 新房里除了于氏母女,方采蘩自己的三个陪嫁,喜婆,媒人连氏之外,还有谢家以及申家的女眷并其他几个西北下来的将领的家眷,人比较多,所幸新房比较大,倒是不显得拥挤。 方采蘩被喜婆慢慢搀扶着在新床上坐下,然后喜婆端着装满花生莲子红枣之类东西的笸箩,开始一边念叨着“撒帐东,早生贵子传家风”之类的吉祥话,一边抓起笸箩里的东西往喜床上抛洒。 方采蘩蒙着盖头看不到,只感觉到花生枣子之类不断地打在头上身上。喜婆长篇大论地终于念完,笸箩里的东西撒完,撒帐仪式完成。 “揭盖头,揭盖头,这里可是有几个人从来没见过新娘子,都急着一睹新娘子芳容呢。”连氏大声嚷嚷起来。“我看最着急的还是新郎官吧。”吕氏笑着打趣,其他人跟着哄笑起来。 陆骥憨笑了两声,心里却想这话也没说错,自己还真着急看到蘩姐儿的脸了。因为依照规矩,婚前这一个月,即将成亲的男女是不能见面的,他早都憋得不行了。 喜婆一招手,陆家的婆子取来绑着红绸的喜秤,喜婆将其递给陆骥。陆骥轻轻伸过去,干脆利落地一挑,蒙在方采蘩头上大半天的大红鸳鸯戏水盖头稳稳地落在了远处的炕上。 光线猛然一亮,方采蘩下意识地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正好对上陆骥黝黑的眼眸,只是这家伙的嘴角怎么在微微颤抖,一副忍笑的模样。方采蘩忍不住悄声道:“你,你笑什么?” 陆骥终于撑不住“噗嗤”笑出了声,低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