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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


沐初未被说服,但到底是相信了。

    可真正的原因,只有他自己清楚。

    ——他在报复,报复像周谨川那样的人。

    周谨川生在寒门,长在寒门,骗走洛宵聿的感情,让洛宵聿执迷不悟以至自杀。他倒是要看看,那些和周谨川一样的人,到底有什么本事。

    这些年下来,他迷惑了很多人,游刃有余地玩弄着这些人的感情,高高在上地施舍怜悯,看这些人为自己前赴后继。

    平征就是他们的缩影。

    洛宵聿在遗书中说,希望他不要像自己一样受困于感情,希望他能随心所欲地生活,他做到了,并且完成得相当漂亮。

    很多个失眠的夜晚,他都在心里说,哥,你看到了吗?我现在过得很好,应该没有让你失望。

    可这没有倾听者的倾述往往以无声落泪告终——他总是蜷缩在被褥间,浑身颤抖,哑声自语:哥,为什么你就不能像我这样对待周谨川?为什么你要让他毁了你?为什么你会为了他离开我?

    江边有人在放礼花,稍纵即逝的火光倒映在江水中,璀璨如梦。

    单於蜚曲起食指,在桌上轻轻磕了磕,眉心浅浅皱起。

    洛昙深倏地回神,与单於蜚视线相交的一刻,心脏忽然收紧,像是做了什么不可见人的错事。

    他有些错愕——这种感觉实在太不同寻常。

    单於蜚说:“你在发呆。”

    洛昙深不由自主别开眼,仿佛一旦与单於蜚对视,那个无人知晓的秘密就会被发现。

    这很新鲜。

    他虽然总是披着风度温柔的外衣,但从不担心被“猎物”看穿。

    唯有这一次,他察觉到一丝顾虑。

    “你在想什么?”单於蜚不再像过去那样冷淡。

    他放在桌下的手重重一捏,再抬起眼时已经恢复常态,笑道:“怎么?就一会儿没理你,你就受不了了?”

    单於蜚不说话,只是眼神深了一些。

    洛昙深点烟,火光照亮了半张脸,而另外半张落入更沉的黑暗里。

    吐出的白雾像在两人之间筑起了一堵墙,一时间,谁也没有再说话。

    一曲终了,穿白衬衣的歌手走下舞台,一名穿皮衣的歌手上台调整麦克风的高度。

    皮衣歌手的风格与前一位全然不同,开口就是烂俗的流行网红调。

    洛昙深皱眉,将烟头摁灭。

    单於蜚问:“回去?”

    “嗯,太吵了。”

    从酒吧离开,洛昙深看了看单於蜚的手臂,说:“伤好之前,不能去餐厅工作了吧?”

    单於蜚默了两秒,“嗯。”

    “你这是见义勇为,我去跟你们经理打招呼。”洛昙深说。

    单於蜚看了看他,唇角不明显地往下一压。

    洛昙深靠近,“今天谢谢你,帮我挡了一刀,还听我说了一晚上话。”

    单於蜚眼中的光一闪一闪。

    “说完我也轻松了。”洛昙深抬起手,手掌在单於蜚脸颊上摩挲,“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这么好的倾听者?”

    “嘭——”礼花渐次升空,将江边的人罩进绚烂中。

    洛昙深又道:“你今天为什么总是笑?”

    “我有吗?”单於蜚问。

    洛昙深眯眼,一边眉梢挑高,“为我挡了一刀,就让你这么开心?”

    “以后小心。”单於蜚没接他的茬,不知是m.CooJ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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