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欢这种接吻姿势,太被动了。 从来都是他捏住别人的下巴,俯身吻下去,还没有谁像今日这样压制着他,向他索吻。 “单……”本能地想要推拒,可手还没有抵住单於蜚胸膛,就被有力地捉住,下一秒,气息被堪堪堵住。 他蓦地睁大双眼,呼吸凝滞,心脏发疯一般在胸中跃动。 单於蜚并没有立即闯入他的领地,他却感到周围平白生出一阵强悍的气场。这气场令他腿上的筋肉不受控制地轻抽,下腹深处蹿起一股股热息。 而他被单於蜚捉住的手,竟然抽不回来。 片刻,单於蜚撑起身子,近距离地看着他。他趁机调整呼吸,窘迫地发现自己胸口起伏得异常厉害,脸颊也灼灼发烫。 单於蜚的视线似乎具化成了一支细而柔软的笔,正在描摹他脸上的每一处线条。 他无意识地紧抿住唇,美人沟不经意地收紧,锁骨因为呼吸的缘故而格外突出,将宽松的t恤撑了起来。 单於蜚的眼角眉梢没有一丝笑意,有的是一种他无法看懂的东西。他有些慌张,不知道那天晚上在鉴枢,自己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 “单於蜚。”他徒劳地挣了两下,皱着双眉,发现对方加重了禁锢的力道,只得以商量的口吻道:“你别压着我,躺下来行吗?” 单於蜚像是没听懂一般,一动不动地凝视他。 时间似乎被拉长了,取暖器散发的橘红色光芒都因为时间的错乱而变得扭曲。 单於蜚再次伏下来,蜻蜓点水一般吻了吻他的额头。 他的喉结干涩地颤动,膝盖本能地支起。 单於蜚躲过这次并非蓄意的袭击,右手拽住他的裤沿,不由分说退了下去。 “你!”他浑身都绷紧了,难以置信地望着单於蜚。 “是你说,那天怎么来,今天也怎么来。”单於蜚的嗓音与眼神一般深沉而克制,像是不带任何情绪,又像混淆着所有情绪。 如沉默的星空,与无澜的大海。 他沉溺其中,忘了应该挣扎。 某一瞬间,他瞳中的光亮到最盛,几乎要叫出声来,可声音融进温柔的吻里,像春风化作雨一般消弭无踪。 他闭上眼,不敢目睹正在经历的一切。 那日梦里的感觉终于重现,每一次碰触,每一缕近在咫尺的呼吸,都与那个醉酒的夜晚一模一样。 当被揽入怀中时,他彻底放弃了思考,将身体交予热潮,交予欲望,交予沸腾。 交予单於蜚。 原来那天与自己想象的全然不同。 原来梦里是这番景象。 外面传来水声与热水器的轰鸣,洛昙深痴痴地躺在床上。t恤还在,只是衣摆已经被拉到胸口以上,短裤掉在床下,被他当做披风的被子正挤在床尾,盖着他的脚趾头。 可他并不觉得冷,反倒是灼热难耐。 他缓缓偏过头,眯眼看着默默发热的取暖器,想将它关掉,身子却跟被施了法似的动弹不得。 单於蜚端着一盆热水进屋,热水里浸着一条毛巾。 在听到单於蜚渐近的脚步声时,他就已经闭上眼,头偏向里侧,动也不动地装死。 装死这种事,他从来没有做过。但此时,他无法面对单於蜚,更无法面对自己。 下方传来温湿的触感,他背脊麻酥得像过了一股电。 即便主观意识想要装死,身体的各个部位却万分诚实。他懊恼地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捏成拳头,足弓与脚趾都绷着,腹肌像蓄满了力量,全挺了起来,胸口不停起伏,喉结也在不安分地震动。 单於蜚却视若无睹,什么都没说,清理完毕之后,又端起盆子离开。 整个过程,卧室里安静得像上演了一场无声电影。 他挪到床边,捡起短裤,正要套上时听见卫生间的门被锁上。他提裤子的手一顿,不由自主屏住呼吸,想要听到一星半点动静。 刚才,他已经感觉到了单於蜚的反应。 卫生间的门许久没有打开,他听到一些隐约的喘息,刚刚退温的身体又热了起来,赶紧关掉取暖器,抖开床尾的被子,将自己盖了个严严实实。 过了一阵,单於蜚回来,拿出柜子里的备用被子。 他明知自己应该继续装死,将这一夜糊弄过去,明天一早再好好想想这到底怎么回事,却突然开了口,“你就睡这儿。” 单於蜚停下脚步。 “你就睡这儿。”他固执又有些委屈地说:“我冷,你得抱着我。” 单於蜚将被子放在床上,关上卧室的门。 他感到身后陷下去了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