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出声,却没得到回应,低头一看,江孟真倚在她怀中睡着了。没了那些刻意丑化的装扮,他的容貌比她初见时美上许多。 他很是依赖地倚靠在她的怀里,神态安详而放松。郝澄盯着他宁静的睡颜半晌,终究还是不忍心将他吵醒。 等到她的手都被枕得酸麻了,她才把人喊醒,领着迷迷蒙蒙的江孟真出了房间,到厢房的床去睡。 这毕竟不同于她曾经生活过的时代,在两个人未定下名分来,在外人面前还是不要表现得太出格得好。 次日的时候,郝澄原本还算想和江孟真谈谈的,不过郝澄请的掌柜又来寻她了,说是早些商量酒楼的事。 新酒楼的名字很普通,就叫如意酒楼,和她的如意手抓饼取名风格一脉相承,字还是乔木提的。里头的装潢却是有郝澄一手包办。 东西方审美有差异,在她那个时代西方文化过度的时候,绝大部分都并不能够接受西方文化的侵入。 她并不觉得真在酒楼里搞什么西式设计,会吸引大批的客人,所以还是融合了当地的设计,再结合后世的酒楼文化,在桌木和摆设方面稍作改动,保证能让明州城的百姓觉得眼前一亮。 当然免不了要请有名的风水先生来指点,最后的方案还让乔木过了一遍,得到肯定才请了木匠和石匠过来做这些设计。 其实西方设计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对现在的郝澄而言,她的钱还不够多,要是失败了,怕是和乔木的情分就要打个折扣。人生路上这么沉重的一大步,还是稳扎稳打的比较好。 这些工人的钱是她出的,但资源是乔木介绍的,人很可靠,也签了协议,能保证对方绝对不会因为钱财把她们的设计卖给别家。 自从说了自己是城主次女的身份,乔木也不像以前那样住在郝澄附近,而是三天两头的往家里跑,只有有事情,或觉得不自由了才到郝澄边上的这间屋子住。 郝澄忙起酒楼的事情,便是脚不沾地,一时间把要问江孟真的话抛在了脑后。她也不担心江孟真会觉得无趣,对方表明了身份,也不会像在杏花村那样处处伪装,郝澄不在府上的时候,他也基本不在府里。 江孟真毕竟不同于那些日日待在府中绣绣花的公子,他有自己的事业,也有自己的盘算。他出去做些什么,郝澄也不会拦着。 反正在她看来,他有自己的分寸,只要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做什么她都举双手赞成。 现在的天气很冷,但眼见着快到年关,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身上裹得越来越厚,置办年货的人也陆陆续续开始多了起来。 明州城过节日是很热闹的,虽说过年是个大团圆的日子,但碍于交通和别的原因,每年总有那么些人回不了家。还有些单身的女子,自个不爱做饭,大年夜的又想吃顿好的,总会到酒楼来吃饭。 郝澄事先询问过乔木,再三确定大过年的酒楼饭馆之类的生意格外好,这才把开张的日子定在了十一月初八。 检查再三后,酒楼的装潢已经到位,各种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地面和桌椅都擦得发亮,只要把外头的红布一掀,大门一开,随时都能迎接客人。 酒楼开张的日子也近在眼前,店里的小二娘和账房以及掌柜都已经到位,做菜的大厨的大厨也都签了身契,定了上工日期。郝澄作为东家之一,还得再三检验财务的事情,忙的时候甚至几日都不回府,就住在酒楼这一边和账房核对账目。 酒楼要开张,她也不能不过年,采办年货的事情她悉数交由给了王阳和董雪。手抓饼的摊子也暂时收了起来,到时候她会在酒楼下设一个专门地方卖手抓饼和其他的薄饼。 这日她正对着账呢,披着灰色大氅的乔木便从后门进来,她一进屋立马由小侍接过她接下来的厚重大氅,郝澄看账本看得专注,就听见又人蹭蹭蹭上楼的声音,乔木的厚靴子踩在实木的楼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就势在郝澄面前的太师椅上坐下,手中端了一杯冒着腾腾热气的清茶:“还看账本呢,我都过来了,也不见你招待我一下!” 郝澄抬头看她,乔木头发上还落了些雪,不过白色的雪花已经在温暖的屋内迅速地融化。 她蹙起眉,从手边拿了块方帕扔过去:“擦擦你的头发,水都全滴到书上去了,快擦擦,莫打湿了这里的账本。” 她态度一本正经,乔木接过手里帕子擦了擦,一边擦还一边抱怨:“你可真是没良心,本姑娘冒着这么大风雪赶来见你,你还这副态度,真令我寒心。” 郝澄又翻了一页:“好好好,你最辛苦。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可别告诉我你是来陪我看这些账本的。” 她其实也不是很爱看这些数字,不过一想到这是自己的生意,代表的都是钱,她就充满了看的动力。 乔木不缺钱,对这酒楼的生意自然不如她这么上心,她一和她说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