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一定要叫国公爷来?自然是因为他能看出这是一个阴谋,但是有些话,他不方便说,国公爷却很方便,因此,他甚至没有预先盘问证人,而是等到他们来了再说。 可没想到国公爷来到连问都不曾问就出手打人了。 他苦笑着摇头,国公爷好歹也在督查衙门多年,办案也是十分精细的,怎么对自己的家事却是这般的鲁莽和痴信? 他看向县主,见她暴怒悲绝之下的那一抹笑,竟是蕴藏着夺人心魄的恨。 难怪,难怪这些人敢明目张胆地设计国公府的嫡女,原来她的背后,竟是没有任何的依仗,连父亲都不足为靠。 李良晟知道长孙嫣儿小产,也是怒极,想打瑾宁却碍于这么多位大人在场,只是狠狠地瞪着她呸了一声,“你这个毒女。” 江宁侯夫人维持着一贯的高贵冰冷,看到李良晟有失身份,她便投去了严厉的眸光,“良儿,自有张大人做主,进去坐下便是。” 她进去,对着张大人福了福身,“张大人,家丑不外传,谢谢大人告知。” “夫人客气,这是案发地,方便侦查,且涉及长孙小姐还没出阁便先落了胎,涉及隐私,为顾及两家面子,因此本官才在此审问,若查实之后,再移送衙门。”张大人道。 江宁侯夫人冲长孙拔微微颌首,然后与李良晟一同入座。 “国公爷,请先坐下来吧!”张大人站起来微微拱手道。 陈国公疾步进来,一脸盛怒地对张大人道:“张兄,她该是什么罪便以什么罪发落,不必看我面子。” 张大人淡淡地道:“案子还没调查,有没有罪还不定。” 长孙拔听得此言,冷冷地道:“张大人,你这话本将就不解了,这么多人证亲眼看着她推了嫣儿下水,你这怎么就说没罪了?” 张大人严肃地道:“本官办案,无须将军多言,将军只旁听便是。” “你……”长孙拔一拍桌子,厉声道:“你是不是有意徇私?” “你亲眼看见她推长孙小姐下水吗?”张大人厉声问道。 “还需要本将亲眼看见吗?这么多人看着……” 张大人打断他的话,一点面子都不给,“你若不是亲眼看见,便不是证人,不是证人,本官又不曾问你话,你插什么嘴?” 长孙拔气得发怔,却也无法辩驳,只得悻悻地看着张大人。 江宁侯夫人慢慢地说:“长孙将军稍安勿躁,张大人为官刚正不阿,断不会因她有县主的封号而有所顾忌或者偏私,毕竟,张大人心里头也明白,这京城里,县主少说也有百十人。” 张大人不亏是监督衙门李大人当初一手提拔起来的,和李大人一个性子,听了江宁侯夫人这句暗指的话,毫不留情地怼了回去,“夫人不必暗示什么,案子该怎么侦办便怎么侦办,本官不偏私也绝不容许有冤案。” 江宁侯夫人淡淡地道:“有张大人这句话,那就好办了。” 张大人端了端神色,吩咐梁捕头去案发现场查看,然后开始提审。 瑾宁因是县主的身份,也按照规矩安设了一个座位。 她抱着小黑拖着疼痛的腿走进来坐在最下方,长孙氏与杨氏也出来旁听,陈瑾瑞坚持带伤前来。 陈国公看到陈瑾瑞那张脸,再看看瑾宁那一副吊儿郎当仿佛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他是真想抽几巴掌下去。 孙大妈首先作供,跪在地上。 “你叫什么名字?当时的情形,你都亲眼目睹了吗?”张大人问道。 孙大妈道:“回大人的话,民妇孙氏,民妇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当时大小姐,三小姐还有表小姐在水库边上吵了起来,然后三小姐一时生气,嘴里说要杀了表小姐,用力一推,就把表小姐推了下去。” “当时他们吵什么?”张大人问道。 孙大妈说:“当时民妇就在不远处,听到三小姐让表小姐落了胎儿,说叫她别肖想嫁入侯府,即便是做妾,她也不允许,表小姐就开始哀求三小姐,说她与李公子是真心相爱,她不求名分,只希望能入门生下孩儿,然后两人就大声吵起来了,之后就看见三小姐推了表小姐下去,大小姐连忙就叫张老爹过来救人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