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洗澡。 …… —— 陈州牧这个名字,读起来就让人觉得心上一疼,但只要看到他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就又觉得他一点都不值得人心疼了。 阮嘤知道劳姿车祸丧生这件事给陈州牧打击不小,就在虞美人顾不上他的时候过来替个班,照看着他,给他买些吃的喝的,给他收拾收拾家洗洗衣服,给他讲些外界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个月以来从未间断。到了这个时候,她已经不对两个人的未来抱有期待了,她只希望陈州牧可以振作起来,像他们初识时他那个如春风轻拂般的笑。 “虞姐姐昨天又在群里跟灵枢掐起来了,你看了吗?就因为吃奥利奥是先扭一扭还是先舔一舔,我都看不下去了,你说她俩是什么托生的?怎么能有这么强悍的战斗力呢?掐个一天一宿连口气都不带喘的。”阮嘤一面把从素心鸡舍买来的鸡放微波炉里,一面说。 陈州牧靠在落地窗前,一条腿躺平,一条腿支起,一只手垂在地面,一只手搁在支起的那条腿的膝盖上,眼盯着窗外的灰蒙,天气凉了,霾也出来了,真是讨厌。 阮嘤没等到陈州牧的应声,她也不以为意,似乎从开口那刻就没想得到一个回应。 “虞姐姐去澳洲了,你与原经纪公司的官司叔叔接手了,稳赢,放心吧。”话刚说完,微波炉‘叮’的一声弹开了门,阮嘤把两整只鸡拿出手,快跑了两步到陈州牧跟前,掰下来一根鸡腿,喂到他嘴边。 陈州牧躲开了。 阮嘤锲而不舍的往他嘴里杵,丝毫不怕他因她这个行为发怒,如果他真的还可以发怒,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好比一具行尸走肉,那她一定会开心的跳起来。 她曾看过虞美人获得建筑奖项时的颁奖视频,她对她获奖感言里的一句话印象特别深刻,‘灰尘象征着旧世界,也代表新世界,你的角度看它,是无所不在的高楼大厦、规模庞大的建筑工地以及正在消失的街道弄堂、旧宅老屋,它的角度看你,却是生命、死亡和最终的轮回。’ 她当时把这句话抄在了她的曲谱本上,那时候她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她只是觉得句式优美、阅读通顺,不像有些只顾用华丽辞藻堆积的句子,佶屈聱牙。历时三年她才终于明白,你我都是这四方世界中微小的灰尘,日复一日的看高.潮迭起、世态炎凉,我们以为我们是别人的旁观者,却忘了在别人眼里,他们也是我们的旁观者。 她与劳姿之间没有交情,所以对于劳姿离世,她以为她是旁观者,可是在别人眼中:“最近却总有人说我与她生前一定是好朋友,因为自从她离开之后,我无时不刻都在难过。” 陈州牧睫毛翕动,他听进去了。 “你知道的,我是为什么会难过。” …… “我出道以来跟你合作最多,两家经纪公司曾有想过捆绑炒cp,但你自始至终都不愿意离开劳姿五米远,也就不了了之了。”阮嘤说着话把鸡腿放下了,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又说:“可你知道吗?我很喜欢你。” …… “我从没有见过一个你这样的人,这么直接、纯粹又从一而终的喜欢一个人,不惜为她把自己推向深渊,不惜为她与整个世界翻脸。灵枢说,你这种人,说好听点叫情深,说不好听点就是傻逼。她曾经那么爱叔叔,却也没能为了他真正放弃她现在拥有的一切,可你却做到了,你总在为劳姿放弃机会,总在……”阮嘤说完叹了口气,有时候她好羡慕劳姿,活着霸占着陈州牧独一份的情深,死了还不肯放他好好生活。 陈州牧缓缓偏头,看向阮嘤,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谢谢你,朋友。” 朋友两个字注定了两个人永远不会肩并肩牵手站住。 “朋友让你吃点东西。”阮嘤再次把那根鸡腿拿起来,送到陈州牧嘴边。 陈州牧这次张了嘴,咬了一口,嚼了嚼,然后冲阮嘤扬起一个不走心的笑容。 劳姿离开之后,虞美人也有过这样一段颓靡状态,但她到底比陈州牧成熟,走出来也就相对比较容易,而劳姿在某种意义上算是陈州牧的初恋,有这样一句话,男人对初恋总是宽容的,他面对初恋的离开,又怎么会这么快走出来? 慢慢来,还有一生可以用来忘怀。 “《深入游戏》收官之战还得再去趟固畔,大木阳子导演想的是以记录片的形式把我们曾吃了两个月苦的地方再加拍一期,与末期一起播出。”阮嘤说。 “都要去吗?” “当然,你,我,叔叔,虞姐姐,灵枢,姜帝,都要去,自转战固畔之后恋爱真人秀就变成了正能量传播源,也该谈谈情说说爱了。大木阳子朋友圈里说了,让我们玩命的撒糖,把我们的快乐送给每一个在屏幕前守候我们的人。” 陈州牧点了点头,在阮嘤这句话之后看她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