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不适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前十指不沾阳春水,哪能一下子什么都会呢?….好啦好啦,你别介意,我以后…慢慢就习惯就好了。” 她嘴上求饶,心里念叨,花绫子这女人真把她自己当男人使唤,也不懂得怜香惜玉。也是,花绫子又不是男人,就算撒娇,也不过换她一顿白眼,起早贪黑讨生活,真心让人受不住。 花绫子没辙,叹口气,“罢了,出门在外,吃得苦中苦,方能过生活。你要早些明白,早些习惯,不然有我们受的。” …. 包子铺开张的头一天,只卖出去一笼。时节已到初夏,天气渐渐热了,包子剩下了放不住,馊了又可惜,她索性分给左邻右舍,既是现成的便宜,街坊邻居笑笑,也就拿上了,觉得这操着外地口音的年轻姑娘热情大方,倒是个好相与的。 起初生意确实清淡,花绫子心里没底,每天做的也不多,不过她的手艺还在,这地段儿也还不错,过了十来天,渐渐有了点起色,每天八大蒸笼包子,到下午,也就卖干净了,当然日子比起在秦州人都争相排队买包子的时候,要清闲很多。 “绫子啊,我们本儿捞回来没?” 这天中午,卖完最后一笼,王玉娘掖着手帕,倚在门口擦擦额头,仿佛精疲力尽,连说话都是有气无力。 “没有,这才卖了多少日子啊,哪有那么快?怎么着也得两三个月吧。” “——啊?….唉…” 王玉娘瞬间气馁,她倒是想得挺美,如果花绫子肯花钱再多雇一个伙计,她也不做别的,光站在门口吆喝,老少爷们看在她明媚俏丽的面容上,怎么着也会踏进来光顾不是? 花绫子不理会她的反应,吩咐道:“去把地扫扫,你瞧瞧,都脏成什么样儿了。” 王玉娘不情愿,还是扭着腰,进了门槛,拿起笤帚扫地去了。 厨房这边也有点乱,房主家的老锅灶,边上裂了一道缝,花绫子将草秸渣子和上泥,仔细填补着,门口有人嚷嚷,“哟呵!这不就是花家包子铺嘛,叫你们掌柜的来见我!” 紧接着王玉娘迈着小碎步跑进了厨房,哆嗦个不停,“绫子,坏了坏了,有人来找茬,怎么办啊,怎么办,我好害怕…” 花绫子满头是汗,就手擦了额头,没成想将手上的泥也擦在了脸上,闹个花脸。她倒镇定,当初在秦州的时候,这样的场面也没少见,怕什么呢! 王玉娘躲在花绫子身后,跟着花掌柜的出了门,花掌柜端的稳,顺手操起一根烧火棍,看着眼前来势汹汹的几个男人,不疾不徐道:“我是掌柜的,敢问你们找我,有何贵干?” 为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将花绫子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不禁哈哈一笑,将话从牙齿缝里狠狠挤出来,“小姑娘,你抢了爷爷的生意,你说爷爷找你来干嘛!?” 眯眯眼儿叫六子,人称六爷,是这一片有名的混混儿,街坊四邻都知道,多半也都怵他。六子经常带着其他几个混混打架滋事,家里老子娘开了个包子铺做营生,供他吃喝。六子家的包子铺少说也有三十年的光景了,算得上小有口碑。六子前一阵打伤了人,被抓进去关了两天,刚好遇着新皇登基,大赦天下,他命好,给放出来,还没得意两天,又见自家的包子生意给胡同口的小姑娘抢了,银钱入不敷出,于是心头上火,带着狐朋狗友来恐吓人家。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咱们打开门卖包子,迎的是八方来客,人家愿意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在哪儿吃就在哪儿吃,断没有谁抢谁的,我今儿在这不卖包子,还有别人卖,四九城里卖包子的多了去了!您难道还要一家一家找茬,有意思么?”花绫子轻哼一声,全然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别人我管不着,你开我这儿就不行!也不打听打听,这整条街,都是我六子包子铺的地盘!”眯眯眼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我打听不着!有本事拿包子说事儿,没本事你吓唬谁也没用!”花绫子并不畏惧,就算要动手,就凭眼前这几个,拿下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她早就混出了经验,有时候,谁的气势盛,谁就沾了上风,可惜王玉娘不明白,她已然悄悄躲去门背后,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懂不懂规矩啊!一个外乡女人,不拜拜行头老大,还张口闭口四九城,你他妈当你谁啊!”眯眯眼不高兴,“臭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