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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节


诗画,连声赞好。等到这诗画完成,众人争相去看,更是引来了满堂喝彩。即使被他狠狠地落了颜面,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此人的才华确实是无人能及。

    朱厚照听得认真、看得认真,也觉得这首诗作得比其他人高妙,画更是出众。就算他对这六如居士印象不佳,心里亦是坦然承认对方确实是位才子。而且爹说过,江南文脉较之北方更厚重,能在应天府取得解元,说明他在科举之道上功力也很深。

    可是,知道对方确实身具才华,仍然不意味着他便会欣赏他。相反,朱厚照看着那六如居士扬天大笑与友人以及那些俊美少年出得门去,摇了摇首:“在魏晋的时候许是人人都觉着他好,但如今可不是魏晋狂士风行的时候了。”

    他说罢,隔壁的少年也轻叹道:“可惜。”

    朱厚照好奇地望过去:“你怎么会觉得他可惜?”

    “身具如此才华,却放浪形骸,日后如何能静下心来做学问?连修身都做不到,又如何能齐家治国平天下?”少年淡淡地道,“他来错地方了,不该科举,倒是该学学柳三变,做白衣卿相才是。”

    朱厚照知道柳永的词,却不知柳三变还有甚么典故,眨眨眼睛:“我爹说了,他若能改,指不定还能当个好官。咱们再看看呗,我也想知道他一直说自己定是此科的状元,最终是不是能成真。就算他成了状元,又能做出甚么丰功伟绩来。”

    少年微微一笑:“令尊说得是。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我听说以前他年少时也曾误入歧途,后来遭逢大变才终归恍然大悟,好好读书科举。若是性情还能改一改,指不定确实能为国为民做一些事。小友,咱们俩能遇见亦是缘分,不如好好认识认识?”

    “你年纪也不大,叫我‘小友’作甚?”朱厚照道,“咱们年纪相差几岁,也不至于是忘年交呀。”

    少年点头,笑道:“是我说错了。我叫杨慎,你呢?”

    朱厚照眼珠转了转,清咳一声:“我叫朱寿。杨大哥,听起来你不像是京城人,说话间有些口音。”他这两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也听许多人说过带口音的官话。尽管杨慎的官话说得较为地道,但仍有些轻微的南音。

    杨慎含笑道:“我确实生于京城,但家中父祖皆来自成都府。许是家人说话间有些口音,所以我难免也学了些。不过,平时都不曾有人与我提过,你竟然能听出我的口音,可见你极为敏锐。”

    朱厚照确实对声音很敏锐,他得空了还跟着竹楼先生学弹琴呢。难得交了一位谈得来的同龄朋友,他也没甚么顾忌,惊叹道:“真巧啊。我有位先生,也是姓杨,也是成都府人。不过,他说起话来,口音比你略重一分。若是不仔细听,没有人能听得出你的口音。”

    两位小少年因着对六如居士评价相似而一见如故。两人结伴而行说了些话,提起了彼此课业的进度,也说了说他们在读书之余感兴趣的事。虽说杨慎对兵事没甚么感觉,但他甚么杂书都读,别说琴棋书画金石了,便是常人不感兴趣的天文地理他都觉得有意思。

    朱厚照敬佩杨慎博学,杨慎也佩服他小小年纪竟然有驱逐鞑靼的志向。两人友好地约定了每隔一段时日便见一回,就各自告别归家了。

    就在朱厚照回宫的时候,锦衣卫终于将那六如居士的身世背景以及入京之后的行事查得明明白白。朱厚照听得他提起此人身边那几个俊美少年其实是戏子伶人,又惯常流连欢场,怔住了:“甚么是‘流连欢场’?随时带着戏子做甚么?想听他们唱戏就让他们赶紧唱?”

    锦衣卫不敢解释,闷声不语。朱厚照见没人回答,便带着满腹疑惑回坤宁宫问他娘:“娘,我让锦衣卫去打听了。那个狂书生是去岁应天府乡试的解元,叫唐寅,字伯虎,号六如居士。据说翰林学士梁储梁学士是他的座师,不少来自江南的文坛名流都很喜欢他,程先生也赞过他很多回。”

    “……”正在啜茶的张清皎忽然似是呛住了,禁不住清咳了好几声。

    “锦衣卫还说,他喜欢流连欢场,随身带着戏子。娘,‘流连欢场’是啥意思?为甚么我问锦衣卫,他们都不说啊?”朱厚照又问。

    皇后娘娘咳得更厉害了,心道:唐伯虎!你怎么能一出现就成了坏榜样?!这让她怎么和年方七岁的大胖儿子解释?

    作者有话要说:  照照:真巧呀!我有位先生也姓杨!

    杨慎:好巧啊。

    照照:他也是成都府人!

    杨慎:好巧。

    照照:他说话的口音跟你挺像!

    杨慎:都是一个地方的嘛。

    照照:你住哪里?好巧,你们连住的胡同都是一个!!!

    杨慎:……

    杨廷和: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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