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着它赶紧长大。 为了能够好好照顾马崽,他甚至会主动询问张延龄和朱祐梈等人,该如何喂养小马。这可让几乎从来没有好好照顾过自己的马的二人愁坏了,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话来。朱厚照有些失望,觉得他们俩都不是真正爱马的人,更不是真正懂马的人。 受到四岁孩子鄙视的张延龄和朱祐梈奋发图强,打听了不少如何照顾马的经验。张延龄还特地去了一趟囿苑,仔细问那些豢养果下马的太监。两人再度见到朱厚照后,便毫不吝啬地将这些都告诉了他,这才得到小家伙的刮目相看:“我就知道,八叔和小舅舅肯定懂!” 两个半大的少年顿时心里美滋滋的:“走,带我们去见见你的小马崽!” “好呀。不过,我不能一直陪着它,今天我还有别的事要干呢。”朱厚照道,“娘昨天问我,已经开春了,宫后苑和西苑里哪些花草哪些树木长了芽开了花,我正要四处走一走看一看呢。” “这才一月末,哪有多少花草树木发芽开花?”张延龄愣了愣,“不如再等几天瞧瞧?” “不行,这几天发芽开花的和之后发芽开花的,肯定不是同一种。”朱厚照认真地道,“我也想知道,这么冷的时候,除了梅花之外,还有哪种花开着。”其实,这个问题原本是妹妹问的。她看见角落里的梅瓶一直插着梅花,想换一种别的花儿,娘这才让他这个当哥哥的来想办法。 张延龄与朱祐梈顿时无言以对,心中不免暗想:他们在小家伙这样的年纪,怎么就没想过这么些事呢?每天都只顾着顽耍和吃食,哪里知道要照顾小马崽,还知道应该四处走一走、看一看?无论是画舆图也罢,看花草树木发芽开花也罢,都是他们从未做过的,但听起来挺有意思的事儿。 ************ 二月初,前来京城受奖赏的宗室便陆陆续续地递折子,打算启程回藩国。封地较近的宗室们不打算走水路,趁着如今稍稍回暖了些,便已经动身了。满朝文武都盯着这群宗室的动向,见众人都没有长久留在京中的意图,均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几乎每日都听朱祐槟提起哪位宗室打算何时走,或者已经准备好行李随时启程,崇王朱见泽自然也不可能安然地在京中待下去。他知道,群臣虽对远支宗室也颇为关注,但最关心的无疑仍是他的动向。若是他稍有一丝犹豫,不知会被那群言官想象成甚么模样。唯有行事举动都干脆利落些,方有下一回进京,方有下下回进京。 接到崇王恳求离京返回封国的折子,内阁所有人都心头大定。朱祐樘看过这张折子后,便召见了崇王。朱见泽来到乾清宫,向他行礼,便被他扶了起来:“本该留六叔在京中多住些时日,侍奉祖母膝下。但祖宗规矩到底不能不从,朕心中实在为难。” “能有机会见着母后,便已经是臣此生之幸了。”朱见泽叹道,“幸而陛下想出了这样的好法子,不仅能真正增进宗室的亲亲之情,亦能全母后与臣的思念之意。陛下的孝慈之心,令臣钦佩,更令臣感激。” “咱们是一家人,又何必说两家话?每每见祖母思念六叔,又见六叔苦求回京为祖母侍疾,朕心中如何能不感触万分?”朱祐樘无奈道,“六叔也知道,朕的二弟兴王祐杬已经就藩将近一年了。直到如今,朕仍然无法接受他已经相隔千里的事实,时不时还觉得他就住在京城里,只要朕愿意,随时都能召见他。” “可回过神来却发现,短时期内,朕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像从前那般与他相见。自家兄弟骨肉,竟是生生地被分隔开。若不是靠着奖赏一事,朕许是一辈子都见不着他了。虽然祖宗立下规矩,确实因着藩屏之重,但骨肉至亲离别亦是一种煎熬。” “确实如此。”朱见泽接道,满脸皆是黯然。 “只要想到底下这群朕看着长大、几乎将他们都当成儿子来养的弟弟,亦会像祐杬那样迟早离开京城……朕便觉得心如刀割。”朱祐樘苦笑着摇首,“顾全了祖宗旧制,又有谁来顾全朕心中的痛苦呢?” 朱见泽心有戚戚焉,连连点头:“只是,世间安得两全法?” “是啊,哪里有那么多两全之法?”朱祐樘道,“朕绞尽脑汁,也只得了奖赏这一策。便是因为想着,等到日后获得奖赏的亲眷多了,迟早大家都能在京城相聚。可每年在路上来来回回,不仅耗费时间与精力,也会靡费不少银两。此事终究不是万全之策,还须得好生想一想才是。少不得,须得六叔也帮着朕出出主意了。” 朱见泽怔住了,回过神来方赶紧道:“臣明白,陛下放心。”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