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落地窗帘没有陇上,陆锦墨从窗户玻璃上看到了自己倒映的脸孔,没有太悲伤但也不是想象中的释然,他想他可能之前习惯了身边多一个人的气息:“那如果你妈妈的病情还有什么反复的话或者是你缺钱,记得再打电话给我。” 谈真笑了笑,说估计不用了,她现在的工资不错,周末又找了一份钢琴家教的工作,足以让她和她妈妈好好生活。 陆锦墨顿了顿,说那就好,沉默了一会儿,听到电话那头有人喊谈真,他便主动说了句不打扰了。 通话切断后,陆锦墨心里有一瞬莫名的失落,但这种感觉很快又一闪而逝。他进了书房,打开抽屉,拿出里头一本相册翻了开来。 里头都是初中还有高中时期的照片,有初中的毕业大合照,还有那时候郁安夏的大头贴,初中毕业那段时间,写同学录时,大头贴十分流行,有段时间班上甚至三两结群地去照,人人都不错过。青涩的机器和面容,但他记忆里的女孩笑起来依旧是好看的 陆锦墨沉默着一张张往后翻,高中时候他和郁安夏不同班了,想一起拍照留念都没有借口,为数不多的几张,是两个班一起上体育课时他偷偷抓拍来的。 他想,属于校园里的青涩时光,他暗恋郁安夏时,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喊她“大嫂”。可现在真真切切地她是他最敬爱的大哥的妻子,而且两人夫妻和睦又恩爱,想到郁安夏的刻意避嫌,陆锦墨扯了扯唇,慢慢将相册合上,起身离开书桌,将这本回忆尘封到了书柜上了锁的最底层。 陆翊臣返回病房时,看到郁安夏正坐在床边,专注地帮嘉嘉擦着额上的汗。 落在他眼底的侧颜,因为柔软的母性仿佛渡上了一层让人挪不开眼的光晖。 陆翊臣放轻脚步走过去,走近,才发现她左手背上有两道显眼的红色抓痕。 眸色微沉,走过去抓起她的手仔细看了起来,还有点点干涸的血迹凝结在抓痕周围:“手怎么回事?” 郁安夏抽了回来:“没事。”见他的眼神里透着关切和温柔,她心里一暖,“真的没事,就是不小心弄伤了,过两天就会好的。” 陆翊臣望了她两秒,抿着唇大步转身出了病房,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支红霉素膏。 “二婶抓的?”坐到沙发上,陆翊臣拉着她一只手,仔细着在伤口上药消毒。 郁安夏单手托着下巴,努着嘴说:“她和妈拉扯争执的时候我过去拉,不小心遭了池鱼之殃。” “还有心情开玩笑,二婶那指甲,你要是被抓到了脸,估计现在哭都没地哭。”陆翊臣低头在她伤口轻轻吹了吹,让药膏散开。 嘉嘉的情况稳定下来,郁安夏便有了心情和他回嘴:“被抓到脸你就嫌弃了?” 陆翊臣抬头望进她促狭的眼神里,拿着药膏的手在她额上轻点了下。 刚上好药,郁安夏接到了宋知薇打来的电话,她一连打了三四个,直到郁安夏接听方才罢休。 挂断电话,郁安夏对陆翊臣说:“宋知薇在附近的肯德基等我,说有些话要和我说。你在这照顾嘉嘉,正好我也有点事想和她说清楚。” “有事打电话给我。”陆翊臣把外套递给了她。 这个点刚好是中午吃饭时间,肯德基里面人不少,但宋知薇披头散发,周围的客人都自动对她退避三尺,郁安夏推门进来,一眼就看到了临窗角落里的颓败身影。 她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找我过来想说什么?” 宋知薇呆滞的眸子动了动,盯着郁安夏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嘉嘉怎么样了?” “你还关心他?”郁安夏看着她的眼睛质问,“你要是关心他就不会不顾他吃了那么多海鲜下去,还跟着二婶回来要孩子,耽误那么多时间。二婶不知道他对海鲜过敏你也不知道吗?你真的是想要回儿子?还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登堂入室闯进陆锦墨的生活呢?宋知薇,我对你很失望。” “我不是,我以为他和之前一样,只是起几个疹子就没事了,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172 连个孩子都不如(1更) 再从肯德基出来时,已经是二十分钟后。 郁安夏抬头望了望万里无云的晴空,抬手擦了眼角一滴泪。 曾经在纽约时,她和宋知薇是一起同甘苦共患难的好朋友,她们一起面对困难一起笑对嘉嘉的成长。可自从回了茗江市,她们各自生活里的角色不断增多,爱情人性的纠葛牵缠注定她们的友情永远无法再回到当初那么纯粹。 刚刚坐在肯德基里,宋知薇一直在和她辩解,她说,夏夏,我只是在为自己打算,我真的从来没想过要害谁,对你和嘉嘉造成的伤害只是无心之失。 郁安夏相信她说的话是真情实意,但无心之失有时候未必就不包括有心为之。就算嘉嘉今天没有因为海鲜过敏住院,宋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