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传下来的血液病,十八岁那年在国外第一次病发才诊断出来的,这几年一直在吃药治疗,医生叮嘱过尤其不能过量饮酒,不能过分情绪起伏。这个遗传病第一次发病一般都在成年左右,但十岁之前的潜伏期才是最佳的治疗期,若治不好是活不过四十岁的。即便现在医学发达,但对于这种罕见的遗传病目前也只找到了潜伏期内的治疗方法。也因此这几年他们夫妻对女儿几乎有求必应,加上家里条件越来越好,把她也养得越发胆大妄为。其实随着血缘的稀释,苏家近两代已经已经没有出现过遗传病人,他没想过自己女儿会中标。 思及此,手指又抚到刚刚拿到手的资料上女人微笑的照片。 郁安夏—— 和记忆中姐姐一模一样的容貌,应该是姐姐的女儿吧?苏锦榕心里五味交织,一时间竟不敢直视照片中那双明眸,那会让他觉得好像看到了活生生站在他面前质问的苏锦绣。 “曼曼会饮酒过量不也是被人害的?”杨萍不依不饶,“阮少伟已经全都告诉我昨晚酒吧里发生的事,如果不是陆家那对夫妻得理不饶人,你昨晚怎么会因为她闯祸特意打电话骂她?她也不会心情不好回来后又喝酒结果一个人死在家里!还有前段时间,曼曼在网上被人污蔑,也是和那个郁安夏有关系,我女儿就是被她害死了!” “够了,你别在这强词夺理,你要是好好管女儿就没今天这么多事。收拾东西,等下我们就回临泽,给曼曼安排后事。” 言外之意,不打算追究到任何人头上。苏锦榕是一家之主,一向说一不二。 他的目光最后在郁安夏那张春风含笑的照片上停留一瞬,片刻,将资料拿起来撕得粉碎扔进了垃圾篓里,起身出去吩咐助理安排回程事宜。 杨萍崩溃到浑身发抖,可多年来对男人的顺从让她说不出一个不字。陆家是当地望族,别说她,苏锦榕都未必能拿人家怎么样。但女儿就这样被害死,她无法像苏锦榕这般冷静甚至让事情到此为止。想了想,抓出手机把电话打到了国外的儿子那里:“斯岩,你妹妹被人害死了!” 苏家夫妻悄无声息来了茗江市又带着苏曼骨灰离开的事在郁安夏的生活里没有掀起丝毫波澜,她只是当晚陆翊臣回来时随口问了一句。陆翊臣说苏曼可能是饮酒过量死的。第一个发现她死亡报警的是早上上门的钟点工,当时出警的恰好就有一个熟人,说是推门进去的时候地上歪歪倒倒躺了几个酒瓶,室内是第一案发现场,没有任何打斗挣扎的痕迹,基本排除他杀。 苏曼在陆家人的生活里仿佛一个短暂的过客,无论是郁安夏,还是三天后回门的陆澜馨夫妻,都没再提起过她。 沈凌恒和陆澜馨回门当天,陆家两房人尽数到齐,陆茗那边丁瑜君亲自打了电话过去,不过她借口要照顾手伤未愈的时长青,冷冷淡淡地说自己大概没时间回来凑这个热闹。言语之间,似乎有和娘家人划清界限的意思。丁瑜君不忿她的阴阳怪气,面子上说了两句便挂断电话,然后同老爷子和老夫人说明了情况,表明自己没有亏待小姑子,是她自己看不开。 “你姑姑这种人就是要吃了亏才知道谁是好谁是坏,以后她的事你和阿臣别插手,否则里外不是人。”私底下,丁瑜君教育自己儿媳妇。 郁安夏只是点头,没有多加置喙。 上午十点,沈凌恒和陆澜馨姗姗来迟。 正好是周末,陆翊臣在书房里看书,郁安夏过去喊他一起下楼。 推开门,入目就是男人拿着一本半卷的文件坐在大班椅上的挺拔身影。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铺在木质地板上,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在金黄的光线下五官更显深刻,强大的气势在眉眼间流转,并不因为此刻的安静而减弱半分。 听到动静,陆翊臣转头看过来,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郁安夏走过去,率先开口:“大姐和大姐夫回来了,妈让我们都下去。”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