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无非是与皇帝之间权力冲突过剧,那层伪饰太平的薄纱破碎,平衡的假象不再。而现在国朝承平, 霍家不愿背上“乱臣贼子”的名声, 觉得窃国的时机不对。皇帝则是现在还没有能力,也不敢明着处置霍宁珘。 只是,她没有想到,霍宁珘会愿意做出让步。尝过权力顶峰的滋味, 还能够以退为进的人,这样的城府, 才更可怕…… 霍宁珘既然能在权力受到皇帝掣肘的情况下, 短短时间, 革除诸多积弊,推行新法, 使内外气象可期,又哪里会整顿不好一个四川。 像霍宁珘这样的人,去哪里都是养虎为患。她都能想到的,萧冲邺岂会想不到呢,只怕是霍宁珘在去川的路上,皇帝就会想要设法除掉他。 这样扑朔迷离的形势,令陆莳兰更加看不清迷雾之后的未来。 她想了想,道:“蜀中实则是好地方,首辅若治理好了,富庶不会下于两京。” 霍宁珘便又问了一遍:“所以,你要与我一起走么?” 陆莳兰闻言,心里涌出些异样的感觉,她略作沉默,在男子带来的逼仄下,最终是道:“我……就不与首辅一起了。” 她很清楚,她若是跟着霍宁珘离开,只会给他带来更多危险和重压。 她也算看出来,只要她不接触霍宁珘,萧冲邺就不会这样冲动暴躁。 她仔细回想过认识萧冲邺以来的经过,皇帝原本对她是有耐心的,最初甚至将她留在陕西,也没有想过早早对她下手。是祖父托首辅将她调回京城之后,她与首辅接触越多,萧冲邺才开始变得急不可待。 每次,只要她与霍宁珘有了什么,萧冲邺就会情绪不定。 涉及到霍宁珘与萧冲邺,就不是他们两个人私下的事,而是会影响到整个天下时局。 陆莳兰却发现,她具有影响这两个人的能力,她当然不愿继续夹在这两人中间,以免将他们的冲突再加剧,成为祸水罪人。 她这样说完后,心中忐忑,惟恐霍宁珘会生气,但是出乎她的意料,霍宁珘倒没有露出怒色,只道:“你已忘记,皇帝下药的事?” 陆莳兰默然,她当然没有忘。在她知道萧冲邺的心思之后,她就已在设法离开,师兄已帮她联系了哥哥。就是这几日,她也要离开大乾,去东夷找哥哥。 她之所以没有立即辞官,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不想让皇帝和首辅知道她打算离开,以免行动受制而已。 霍宁珘既然选择离开,那说明他还需要一些时间筹谋,她若跟着首辅离开,皇帝若是被刺激了,未必还愿意给霍宁珘这些时间。谁知道皇帝会做出什么呢。 她便说:“我没有忘。我也不打算留下,而是决定辞官,假死去一个偏远之地,暂时隐居。” 除去东夷国不提,陆莳兰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连假死说都了,只希望霍宁珘相信她,她不会留下来,进入萧冲邺的后宫。 霍宁珘没有说话,陆莳兰只觉得,今晚的首辅格外深沉,她完全看不透他在想什么,为了不让氛围这般僵滞,便说:“首辅,你先加件外裳穿着罢。” 他不在意地朝她露出一笑:“无事,从前打仗时,在更冷的地方待一整晚也有过。” 这样一来,陆莳兰便不知该说什么。 他看着这个正冷静思索,理智规划着未来的姑娘,只是那未来中并没有他。突然慢慢道:“我今日……受伤了。” 陆莳兰明显一怔,难怪首辅面色有些苍白,果然是伤着了,心悬起来,上下看看他:“首辅伤到哪里,是又有人行刺?” 毕竟她跟着霍宁珘,都亲眼目睹过两起行刺,虽然行刺者后来都成了首辅的剑下亡魂,但也实在可见他处境的危险。 霍宁珘犹豫一瞬,最后还是担心他的伤吓到陆莳兰,没有将背部露给她看。只说:“是被刺客的劲力震伤内腑。” 这样啊……若是内伤,那就看不到了。陆莳兰自己受过最大的伤,就是手指头被刀子割破,但那是小伤口,她也不大能明白被高深武艺伤到内腑是种怎样的感觉。她便又蹙着眉打量他,说:“那首辅,现下应当很难受吧,你还是赶紧躺着休息罢,少说话为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