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楚穿上鞋,拿出书桌里手电筒,匆忙下楼。 旁边的邻居似乎已经醒了,郑楚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隔壁住的是两个老人,但他们的小儿子今天在家住。 李婶娘在一楼睡,她一向浅眠,现在已经醒了,拿着木棍子在房里面,听见郑楚下楼的声音,她赶紧说:”楚楚回去,别出去,外面危险。” 郑楚回了一句没事,让李婶娘在屋里呆着,跑出去打开大门。 大门一打开,狗就窜进来,冲她叫得厉害。郑楚摔坐在地上,手上的手电筒差点没拿稳,她听得都有些懵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它没攻击郑楚,只是咬着郑楚的裙角让她出去,动作焦急。 郑楚觉得不对劲。 这狗声音叫得急,不可能大半夜无缘无故跑来她家门口,陆为真应该也不会让狗在这时候进乡里。 李婶娘看见这场景,在屋里面被吓得半死,连忙叫道:“楚楚赶紧跑!” 郑楚没觉得狗要攻击人,她顿了顿,回头说:“婶娘,它没咬我,可能出事了。” 李婶娘迟疑了会,从房里出来。 大门外有异动,有人在外面,哆哆嗦嗦地拿着铁锹,从门里往里面看了一眼。 郑楚察觉到什么,转过头,透过暗淡的光,发现来的是隔壁邻居,连忙道:“李晋叔,您别动手。” ****** 陆为真烧得像着火样,他睡在大厅的沙发上,身体搭着薄被,浑身无力,都在冒冷汗。 屋子里漆黑一片,今夜没有月光,什么都看不到。他的手放在滚烫的额头上,硬朗的面孔和嘴唇一样,透着苍白。 家里的退烧药过期了,吃不了,陆为真在熬。 他小时候体虚,经常生病,没钱看乡里的医生,更加不敢一个人去外面医院,纯靠着毅力熬过这些小病。老校长好心,有时候会给他钱,偶尔也会给他带一些药。 陆为真头昏脑涨,狗用舌头舔他的脸,在一旁大声叫,听得人厌烦,他大手挥开,随后就烧昏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屋里的突然亮了起来,有人过来了。恍恍惚惚间,一个人影在旁边转动,陆为真睁不开眼睛,他的手被温柔拿开,放进被子里。 额上敷了块热毛巾,陆为真鼻尖有股淡淡的女儿馨香,像很久以前嗅过的。 陆为真大脑烧得迷迷糊糊,却还是认出了郑楚的味道。 她怎么会来这里?郑老师这么好心吗?连这种事都做?他眼皮艰难动了动,却没有力气睁开。 “陆大哥,醒着吗?”郑楚低头道,“你先起来把退烧药喝了。” 陆为真没有反应,他听得见郑楚的声音,但浑身没力气,不想动。 郑楚微微抿了抿嘴,她扶起陆为真,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又拿起杯水,试着喂他。 水顺着嘴唇往下流,陆为真勉强喝下去,郑楚再次问:“陆大哥?听得到我说话吗?” 陆为真个头大,身体也硬沉沉,压得郑楚半边身体都酸麻,他嘴巴紧紧闭着,郑楚喂不进水,药也喂不进去。 郑楚皱起眉,顺柔的长发落在陆为真的脸上,挠痒痒一样。陆为真迷茫地睁开眼,郑楚看见他睁眼,连忙开口:“陆大哥?先喝药。” 陆为真脑子昏胀,下意识听她的话张开嘴,郑楚连忙把退烧药喂给他。他喝下去,呛了口水,咳嗽好几声,药片咳到身上。 狗安静地趴在门口,不吵不闹。灯光暗淡,轻轻晃动。 陆为真好几年没生过这么严重的病,他意识不清,只觉浑身发冷,微风吹进来,就像刀割一样。他靠着郑楚温热柔软的身体,还是想不明白郑楚怎么来的这里。 他孤独惯了,习惯了自己撑着,从来没想过还会有人来陪自己。 陆为真头都要炸了,脑子烧得糊涂,浑身的细胞撕扯难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