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将我当做是朋友,为什么又要靠近我?又要对我好?让我感念你的好了,让我对你有依赖之心了你就突然消失不见,你将我当成什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此时她身上的怒气太强,他那么高的个子却被她逼得步步后退,他背靠在对面的墙壁上,程雪直接伸手过去,语气坚决,“我要看看你究竟是谁!” 然而她的手刚伸过去却被他一把抓住,他突然冷了声音,厉声呵斥,“程雪,你冷静一点!” 他从未用这种凌厉的语气对她说过话,他的声音极有威严又极有穿透力,程雪竟被他给震住了,就这般保持着被他抓着手的姿势呆立在那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冷冷抽出手来,一句话也不多说,直接转身离去,她一直走一直走,她不想再沉浸在他的温暖中,说不准他哪一天就突然消失了,她连他是谁都不知道,更不知道该去哪儿找他,他想消失就消失想出现就出现,根本没有负担,而她呢,却又要在那失落难过中纠结许久。 就这般行了许久之后,她猛的一转头却见他就跟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夕阳斜照在他冰冷的面具上,冷光凛凛毫无生气,然而面具底下的双眼却透着如此清晰的担忧和焦灼,那么温暖的颜色晕染在他身上,可是她却分明感到他身上透着一股无奈和落寞。 一看到他这个样子程雪又心软了,可是她面上还是冷冷的,带着不快的语气问他,“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看着你回去我才放心。” 除了母亲之外这是唯一一个关心她的人啊,她为什么还要对他生气呢?他不愿意告诉他是谁,或许真的有他的苦衷在,而她为什么一定要刨根问底? 旁边是一个广场,广场的边缘上放着几把椅子供行人休息,程雪走过去坐下,他也跟着走过来,在距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就坐。 程雪望着那冰冷的,像是将一切都隔绝开的面具叹了口气,“上次在长恒大桥旁边那个公园里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他微敛着目光陷入沉默中,头顶阴影落下,她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 “我希望你如实告诉我。”她郑重的加了一句。 “不是。” 程雪早已猜到,此时听到他这般说也没有太过惊讶,立刻又问道:“我们是认识的对吗?”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竟有些紧张。 然而他看了她一眼又垂下头去,并没有回答,经过这么一会儿调整,她的情绪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或许也是早已料到问不出什么来,这会儿见他如此,她也没有觉得太过失望。 她靠在躺椅椅背上,望着前方红通通的夕阳,没有再说话。 他自沉默中回神,向她问道:“刚刚为什么哭?” 程雪笑了笑,不知怎地,竟毫无保留对他和盘托出,“刚刚去了一趟我爸爸的家,看到她们过得很好,想着我妈妈的苦困,我心里很不平衡,所以哭了。”默了一会儿又道:“其实我是打心底里不希望他们过得好,我希望他们受到世人的唾骂,希望他们日日在自责和难过中度日。”她侧头向他看去,“你是不是觉得我心理阴暗?” 他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目光注视着前方,没有回答。 程雪也不指望他的回答,继而又道:“刚刚我同父异母的妹妹诅咒我妈妈死,虽然我知道她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她这些话也只是无心之言,可是我还是在意了,不仅如此,我还以更残忍的话来回击她,我告诉她,她是私生子,是多余的,是肮脏的存在,她还那么小,我明明知道这些话会给她造成心理阴影,或许还会影响她以后的成长,可我还是说了,其实说起来,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呢,我也是如此恶毒。” “程雪。”他突然郑重的叫她的名字,程雪愣了楞,转头看去,却见他漆黑的目光望着她,似乎在给她鼓励,又似乎在对她肯定,“我并不觉得你做错了。” “……” “这世上的坏人是不分年纪大小的,对于坏人的恶毒也不该因为她年纪小就格外宽恕,既然她已经触碰到你的底线,你反击一下也并没有什么错,更何况你说的也是事实,她本来就是私生子。” 程雪怔怔的望着他,刚刚在程海鹰那里,当她这些话出口之时,所有人都觉得她错了,她小气,她斤斤计较,竟然对一个小孩子说那么恶毒的话,然而当她听到从别人口中诅咒她病重的母亲去死之时,她有多难过却没有人去关心,因为她只是个孩子啊,她的恶毒都该被原谅。 可是现在,却有一个人站在她的身边,完全为她考虑,考虑着她的感受,理解着她的难过。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好似所有坚硬的东西被温暖着,突然之间软了下来,化成了一摊水,蔓延在她的心底,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 她微微笑了笑,“虽然我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很奇怪,好像每每在你身边,我总感到莫名的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