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跌跌撞撞跑出屋子,站在门口,扶住门边儿。 和蔺君泓对视了一瞬后,她紧走几步靠了过去,一把将蔺君泓从椅子上拉起来,又把他往屋子里一推。 “还是你去吧。”她低着头,不敢去看他的表情,“我说再多也没有。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不去,他、他怕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个坎儿。” 蔺君泓许久都没有反应。 元槿大急。 她绕到他的身后,使着全身的力气把他往里推。 “你去啊!你快去啊!你不去的话,怎么知道不行?你难不成眼睁睁的看着他就这样下去?你忍心吗?不忍心就赶快去!” 元槿有些语无伦次了,口不择言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她不想蔺时谦有事。 一点都不想。 可她有什么法子! 原本她还怕蔺君泓会反驳,会拒绝。 谁知等了半晌后,他竟是躬下身子,在她额上轻轻落下了一个吻。 而后他轻轻说道:“你等我。” 说罢,就已义无反顾的转过身,大跨着步子朝里行去。步入屋内,反手将门关上了。 门关合的刹那,元槿听了那砰的一声响,有些缓不过神来。 半晌后,她望着那闭合的屋门,诸多思绪忽地尽数涌上了脑海。 如今再也不用强逼着自己去笑了。 她忍不住跌坐到椅子上,双手掩面,低泣起来。 闭合的屋里,不时的传出低吼声。间或夹杂着器物摔到地上的碎裂声。 元槿不知道蔺君泓在里面发那么大的脾气做什么,不由得慢慢站起身来。 不过思量了一会儿后,元槿复又坐了回去。 她知道,蔺君泓行事有章法。断然不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听着里面忽高忽低的声音,感受着那些器物夹带着极大震怒碎裂的声音,元槿的心里一抽一抽的,辨不出是什么滋味来。 不多时,徐太后和定北王妃还有灵犀她们都赶了过来。 只是,元槿早已吩咐了四卫和禁卫军,一个人都不准放进来。 是以,所有人都只能焦急的等在外头,即便心急如焚,也不能靠近半分。 所有人都在盯着这里。 所有人,都只能看到元槿端坐在殿内的样子,半点儿也无法看到那房门闭合的屋里去。 屋内的嘈杂声,听不甚清。 那高高低低的声音,让人心惊肉跳。 但元槿镇定自若的神态和姿态,又让大家渐渐心静下来。好似那屋里有再多的声响都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元槿的心里,也是在这样子不住的安慰自己。 许久许久后。 仿佛过了十几个春秋、十几个冬夏那么长,外头的天已经隐隐可见亮光,里面的声响终于戛然而止。 元槿忍不住站起身来,期盼的望了过去。 屋门终于从里面被打开来。 蔺君泓疲惫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元槿急急的看着他,焦急而又紧张。 蔺君泓抬眸望向了她,不发一语。 元槿心里咯噔一声,正想着事情莫不是没有变好,就听里面传出了一声极小的呻吟声。 那声音很轻,小若蚊蚋。可即便如此,听在了元槿的耳中,却带来了极大的欢喜。 她惊喜万分,不由得跳了起来,扑到蔺君泓的怀里,兴奋的说道:“他醒了?他醒了!” 说着,又忍不住泪流满面。 蔺君泓将她揽住,轻抚着她的脊背,低笑道:“醒了不好么?哭什么。”眼中满是柔和的温暖。 元槿忽地挣脱了他的怀抱,急急就要往里跑,“我去看看。” “先让太医过来吧。”蔺君泓一把拉住了她,唤了几名太医上前。 待到太医去到床边给蔺时谦诊治了,蔺君泓这才松开了手,由着元槿冲到了蔺时谦的床边,关切的过去探望。 四卫走上前来。 蔺君泓转眸望向殿外的院门口出。瞧着那边黑压压的人,询问的望向了四卫。 繁英低声说道:“太后、王妃还有灵犀都来过。后来等着半晌没有结果,就回去了。” 蔺君泓扯了扯唇角,露出个讥讽的笑意来,“既然那片刻她们都等不得,那往后她们也不必来了。” 繁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