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朗也在那刹那生出千百个念头来,许久才道,“不可能的,盘子。” 盘子没好气看他,“为什么?” “我身在军营,现在将军也留意到我了,我没有办法娶你。一旦娶你,很可能会被人发现。如今我也没有办法跟你去隐居,不然更会惹人注意,到时候一查,就将你也挖了出来。” 盘子眼睛直转,“娶我?隐居?她站起身,你喜欢我吗,花朗?” 花朗愣神,没答话。 盘子又要被急死了,“我问你喜不喜欢我?” 他张了张嘴,敢身入敌营的人,那两个字却好像要巨大的勇气说出来。他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想认认真真告诉她,就被她打断,声调轻松,“算了,我知道你也喜欢我。” 花朗差点没咬到舌头,他到底还是将话收回,说道,“我不能娶你。” 从他种种反应看来已经知道他喜欢自己的盘子心情顿时飞了起来,说道,“能呀,只要你当上了将军,权倾朝野,皇帝在你面前连话都不敢说一句,就行了。” 花朗苦笑,这行事风格果然像她,“哪里有这么容易。” 盘子看着他,将那嬉皮笑脸收起来,“花朗,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七年,你七年不娶,我做你的军师,助你做将军。” “七年不行呢?” “那就十七年,十七年不行就二十七年,哪怕是七十年,我也等你!” 花朗愣神,看惯了她的吊儿郎当,却不知那都是幻象,这一年来总出现在他身边的盘子,才是真正的她。 是个姑娘。 是个不输给任何人的姑娘。 只要是她想做的事,哪怕是千难万险,她也不会退后一步。 她喜欢他,喜欢到可以追到天涯海角,他都不知道她是怎么藏的,又是怎么过的。戴着那长长的纱笠,游走在凶险之地。 花朗握了她的手,“喜欢……” 盘子微微屏气,没有出声打断他。 花朗心口也似堵了一口气,俯身咽了一咽,“我也……喜欢你的。” 盘子怔神,等确定这话不假,已然展颜。伸手就环住他的脖子,探头往他嘴上啄了一口。 花朗当即僵住,她抱他就算了,她还、还亲自己! 盘子见他又变回了木头,眨眼说道,“你犯不着一脸被非礼的模样,你在我家醉酒的两次,我都把你的身子看光了,羞什么。” 花朗:“!!!”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他还到底是不是童子身? 太乱,太乱,他得好好理理。 还没想完,她又借力而上,埋在他脖间,声音细而平静,“我等你,等你做了大将军,带我回家。” 花朗抱住她的背,将她托住。这声音里,既是期盼,又是疲累,像是倦鸟,却寻不到可以休息的地方。 “我答应你,七年内,带你一起回家。” 盘子蓦地笑笑,一笑,明眸就涌出了泪,哽咽得再说不出来。 千言万语,不如彼此相依。 入了腊月,天寒地冻,十里冰封。明州城的夜晚没了往日的喧闹,行人早早就回了家,烤烤炭火,说说闲话。 沈来宝也回了家中,外面下雪,进屋时披风都是雪。脱去披风,又从头上抖落了雪,看得花铃都觉得冷了,忙让人再往屋里添火。 已是生产的月份,花铃行动已然不便。沈来宝见她从里屋走出来时,又穿了寝衣,看着肚子更是浑圆,便看着她笑。等掸干净了雪,才朝她走去。 花铃问道,“来宝哥哥,你见了我就笑,笑什么呀?” 沈来宝想说她方才走过来像只娇憨的企鹅,可她未必听过这个词,便笑道,“高兴。”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