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之人扬起头来,露出一张英俊的白脸,一对炯炯有神的虎目,看向城门楼内的赵归,朗声说道:“我乃萧王帐下刺奸大将军岑彭,足下又是何人?” 赵归吸气,果然是刘秀的兵马!他对岑彭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是确定了来军是刘秀兵马,让他心凉半截。他清了清喉咙,说道:“我是赵归!” “原来是高湖军的赵将军!”岑彭不解地问道:“赵将军现为何还在城门楼内,为何还不为我军打开城门,出城相迎?” 他一本正经地质问,把赵归都问傻了,愣了一下他才反应过来,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大声说道:“岑将军,现在你我两军正在交战,岑将军让我打开城门又是何意?” 岑彭没有马上答话,而是拨转马头,侧立在城前。过了片刻,见城头上的赵归等人都是一脸的茫然,他慢条斯理地拍了拍自己的马鞍子。 赵归等人顺着他的拍打看过去,这才发现,原来岑彭的马鞍子上挂着两颗披头散发、血淋淋的断头。 又侧马站立了一会,岑彭这才正回马头,似笑非笑地问道:“赵将军可看清楚了?齐蓦、张淮二贼的首级在此!” 他这一句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城门楼内炸开。赵归闻言,脑袋嗡了一声,眼前发黑,差点没瘫坐到地上。 现在是晚间,光线昏暗,从城门楼往下看,本就看不太清楚,加上两颗断头,都是披头散发,一脸的血污,更加看不真切具体的长相。 可是现在城外正发生着交战,身为刘秀麾下大将的岑彭,敢于如此肆无忌惮地来到清渊城外,无论是赵归,还是其余的高湖军将领,都没人怀疑他此时的话。 其实,岑彭也不清楚是谁留守清渊,又是谁去增援铜马残部,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无论是赵归留守、齐蓦去增援,还是齐蓦留守、赵归去增援,总之,张淮肯定要去救援东山荒秃的。 刚才他问了赵归的姓名,知道留守清渊的人是赵归,那么,去增援的必然是齐蓦和张淮二人,他这才显露出挂在马鞍子上的两颗断头,言之凿凿地称,是齐蓦和张淮的首级。 不知过了多久,赵归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子,强作镇定,说道:“岑将军,齐江军和张将军,与我乃莫逆之交,你现在带他二人首级来清渊,难道,就不怕我杀你泄恨?” “赵将军不会杀我!” 赵归都差点气乐了,正要说话,岑彭一本正经地反问道:“我是来救赵将军的,赵将军又岂能杀自己的救命恩公?” “岑将军这话是何意?” “现,齐蓦、张淮,业已伏诛,赵将军认为东山荒秃、上淮况还能抵御我家大王多久?等到东山荒秃、上淮况战败,被大王诛杀,赵将军以为,接下来要被杀的人,又会是谁?”岑彭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拳,狠狠捶打在赵归的心头上。 齐蓦和张淮都死了,东山荒秃和上淮况,只怕也长久不了,接下来,倒霉的肯定就是自己啊!赵归手扶着箭垛,汗如雨下,抬起胳膊,用袖口一个劲的擦冷汗。 岑彭继续说道:“现在,倘若赵将军能打开城门,献城投降,那非但无过,反而还立下大功!以我家大王之仁德、贤明,不仅不会杀赵将军,乃至高湖军的兄弟,必然还会大加奖赏,并加以重用。赵将军说说看,我这次前来,是不是在给贵军指条明路,算不算是贵军的救命恩公呢?”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