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人,赵大人!” 是个女子的声音,朗润且洪亮,透着股子坦荡磊落的爽利,与那些娇羞柔婉的女子不大一样。 那声音压倒了脑海里其他声音,将他的神智从泥沼中一点点拉回,他艰难地睁开眼睛,看见张枝枝焦急的脸。 “赵大人,能听见我说话吗?” 她不停地拍着他的脸,手劲很大,打得脸有点疼,他偏了偏头,发现自己倒在地上,书房的门歪歪的挂在那里,应该是被她破门而入踹的,因为太过着急,她大半个身子都趴在他身上。 没规矩! 他在心里想,却没提醒她赶紧起来,艰难的说了一个字:“渴。” “你发烧了,赵拾去请大夫了,我先扶你回房间休息!” 说是扶,下一刻她直接把他拦腰抱起来往主卧冲。 把他放到床上,她立刻倒了一杯水喂给他。 她看着咋咋呼呼,喂水的时候却十分细心,没有一下子猛灌把他呛着,喂完还用袖子帮他擦了擦唇边的水渍。 擦完,她拧了湿帕子搭在他脑门上,又给他盖了厚厚的被子。 “你先躺一会儿吧,我去熬点粥。” 张枝枝说完转身出去,片刻后他就听见厨房噼噼啪啪的烧火声。 他独来独往惯了,这房子是他初入京是内务府拨给他的,只有四进,平日只有他一个人住,总是冷清,如今听着这声响,突然觉得有了人气。 到底病着,赵寒灼的意识还是不大清醒,没有记起自己浑身是血,从门口到屋里留下了一路的血脚印,也没有记起自己脱在屋里血糊糊的衣服。 熬粥的时候,张枝枝看到了屋里的异样。 赵寒灼算是文官,这一天多时间她都没看见他,现在他弄得浑身是血回来,没有人报官,说明不是有人袭击了他,应该是他自己去做了什么。 赵大人虽然脾气不好,但怎么想都不会去做什么坏事的。 张枝枝把衣服收起来洗了,又把院子里的血脚印盖住。 赵拾直接去太医院抓的御医,因此耽搁了一点时间。 御医来的时候,张枝枝刚喂赵寒灼吃完一碗粥,他出了一身汗,身体暖和了一点,但脸色还是很苍白。 御医坐到床边把脉,神色有些凝重,说他是心神震荡,受了刺激才会发烧,这烧容易退下去,但这事怕是会在他心里留下心结,久而久之,恐怕会郁积成心病。 赵拾脸色难看极了,他跟着赵寒灼的时间最久,自是最见不得赵寒灼受什么伤病折磨。 张枝枝请御医开了方子自己去捡了来熬,回来时赵拾已经把御医送回去了,他让张枝枝熬药照顾赵寒灼,自己气势汹汹的回了大理寺。 张枝枝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但又拦不住他,只能抓紧时间熬药。 熬药是个细致活,张枝枝按照御医吩咐的熬好药已经快到子时了,赵寒灼睡了一觉,身上被捂出了许多汗,张枝枝把药放在桌上放凉,端了一盆水来准备先帮赵寒灼擦下身子。 刚解开两颗扣子,赵寒灼猛然睁开了眼睛。 “赵大人你醒了?先别睡,药熬好了,放一会儿你喝了再睡。” 张枝枝激动地说,手上动作不停,直接把赵寒灼的衣服都解开,见赵寒灼一直愣愣的看着自己,张枝枝莫名想起昨日跟他争吵。 “你流了很多汗,我帮你擦下身体,算是报了你的恩,这是我第一次干这种事,你别胡乱猜测!” “你看了我的身子。” 赵寒灼说,声音沙哑,有点虚弱。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