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现在隔了这么远,你还想他。” 展见星:“……”想说他,又觉得无话可说,他自己明明白白知道他的不怀好意,并且坚决不改而已。 “九爷,我早与你说过这是误会,许兄对我没有那样的意思。”她最终只能道。 她很清楚,许异和朱成钧看她的眼神根本不一样,许异就是很平常的热情,她没对比也许分不出来,但有了对比,这差别非常明显。 朱成钧倒也不跟她争:“有没有,反正他不和我们一起了,叫他自己一个人在京里升官发财去吧。” 展见星哭笑不得,他骨子里的那一点稚气脱不掉,世俗的好处在他那里只如浮云,她只好道:“那我代许兄谢你吉言了。” 她代为租下的院子离县衙不很远,一路说着话,再走了一截,也就到了。 朱成钧对这个距离表示满意,至于房舍本身什么样,他倒不在乎,不过暂住而已,能住人就行了。 他只是进去,很感兴趣地东摸西摸了一阵——这是展见星亲手布置的屋子,等把院中四间房都看遍了,他扭头要说话:“展——?” 秋果应声:“爷,展伴读悄悄溜走啦。” 朱成钧大步出来:“什么?” “就你摸床的时候,展伴读跟我摆摆手,就走了。”秋果详细地跟他交代,交代完又添上自己的分析,“展伴读肯定怕你不放他走,我看他也怪不容易的,被爷为难成这样,该着想的还是替爷着想了。” 院中种着两棵桔子树,月色如水,投下婆娑的影子在干净的青石板地上,朱成钧看着,微微出神,轻声道:“是啊。” 秋果道:“爷,你也觉得为难了人,那要么找个姑娘再试试?” “不。”朱成钧在月色下笑了,他面色也如月光般皎洁,但他出口的话就很不善良,“我就喜欢他又为难,又要帮我的样子。” “……”秋果抖了抖,“爷,你这个话千万不能让展伴读听见。” 朱成钧道:“听见怎么样,无非找我吵架而已。” 秋果奇道:“咦,爷,你现在不怕了?” “不怕了。”朱成钧道,“你是不是想知道为什么?” 秋果连忙点头。 “不告诉你。”朱成钧说完,转头回屋。 “不告诉我我也知道,你不就是发现展伴读其实心软,拿你没办法吗。”秋果嘀咕,又同情地叹了口气,“展伴读好可怜哦。” ** 好可怜的崇仁县令展见星在隔日迎来了她上任以来的第一桩大案:郡王与县学训导赌坊斗殴之案。 第81章 说起赌坊, 国朝律令中本是禁赌的,但老实说,从来也没真正禁掉过, 随着承平日久,朝廷对赌博的惩罚力度降低, 此风还渐长起来。 这是个无奈的事, 有些人就是好赌, 输到当裤子也做梦翻盘, 而另一些人则看到了其中的暴利, 哪怕有掉脑袋的风险也要投身经营,二者都是人性,人之天性,不可禁绝。 崇仁县的这家赌坊有些年头了,开设在城西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 地方不小,但一向还算低调,没有直接挂出招幡, 算是半公开半地下的模式,每逢官府抄查时,就罚一笔钱, 因为形成了这个相安无事各有所得的套路,县衙换过了三任县令, 它还稳当当地开着。 展见星上任时,这家赌坊的坊主也来拜见过, 带了一份很有诚意的厚礼——替他通传的门子特别强调了这一点,但展见星一知道他是做什么的,见都没见,直接把他拒在了门外。 底下人抱怨她太清了,就与此事有关,领头的不肯收,底下人就算能捞,那也捞得提心吊胆的,一旦出事,没个替罪羊怎么放心呢。 不过这回,展见星不得不见了。 在见到闹上公堂的一大波人以前,她根本不知道朱成钧卷入了其中,因为赌坊的人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只把他当成了踢馆找事的外乡人,与县学训导一起报官报到她跟前来了。 此案一共涉及三方,朱成钧,赌坊,县学训导。除了朱成钧听说要来县衙,就毫无异议地走来了之外,另外两方其实都不想来。训导这一方很好理解,他在赌坊里与人斗殴,不论是斗殴本身的这个行为,还是斗殴的地点,都与他的身份很不匹配,来了必然斯文扫地,所以宁可吃些亏,他也不想来。但赌坊坚持把他扭送了来,他也逃脱不得。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