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铭看着赵志文,看他肿胀的眼袋和发青的眼眶。 “您最近有没有去什么地方?”尤铭忽然问,“墓地,或其他地方?” 赵志文一愣,表情有点恐惧:“去过,之前我回老家扫墓,我那以前都是土葬,那天下小雨,我就一个人去了。” 说到这个,赵志文脸上又无法掩饰的惊恐:“扫完墓我想回去,但是一直走不出去,那一块我特别熟,我小时候就是在那座山上长大的。” “后来我累了,就在一块大石头旁边坐着休息。” “再后来,我就被我儿子叫醒了,说我一整天都没回家,他们大半夜出来找我,就发现我抱着人家的墓碑睡得正香。” “而且那就是出山的最后一段路。”赵志文喝了口水,嘴唇有些颤抖,“但是我一直走不出去。” 尤铭:“我冒昧的问一下,您还记得您抱着的那块墓碑的主人是谁吗?” 赵志文连忙点头:“记得,那人在我们那很出名,他也姓赵,赵大成,以前在我们那就是个混混,混了接近一辈子,人品不太行,就爱借钱,借了也不还,还爱喝酒,喝醉了就打人,他两个老婆都是被他打走的。” “后来他酒精中毒,人没了,还是村里人凑钱给他下的葬。” “您回来以后有没有什么变化?”尤铭问,“您家里人跟您说过吗?” 赵志文:“我对很多时候的事都没什么记忆,但他们说我有时候……人特别奇怪,发脾气,骂人,还想喝酒,他们没给我买我还想打他们……” 他越说,脸色就越白:“我是不是中邪了?” “我现在想想,我没记忆的那段时间,跟赵大成一模一样。”他咽了口唾沫,“我老婆说伺候不了我,搬去跟儿子儿媳住了。” 赵志文眼里有些湿润,他吸吸鼻子,笑得有些尴尬:“别见怪,只是我这么大年纪了,忽然成了孤家寡人,我有点难接受。” 赵志文跟尤爸爸一样,也是他们老家难得出的一个高中生。 娶的老婆以前是中学老师,儿子是中央美院毕业,一家人的受教育程度都不算低。 尤爸爸看着自己这个老朋友,叹了口气:“那你该跟我说,你不知道你那话多伤人。” 赵志文低着头,不敢去看尤爸爸。 尤铭:“您这有纸笔吗?” 赵志文连忙说:“有,有宣纸和毛笔。” 尤铭说道:“您写个字拿给我看吧,随便写什么,就写您现在最想写的字。” 这话一出口,尤爸爸和赵志文都愣住了。 赵志文看着尤爸爸:“小铭还会这个?” 尤爸爸也一脸迷茫:“别问我,我也是刚知道,不比你早。” 尤铭笑着说:“就是看过几本杂书,也不一定准,试试看吧。” 赵志文明白了,这就是年轻人试着玩,他笑了笑:“我去写。” 等他把写好的字拿过来,尤铭已经把这屋子打量过一遍了,他没有把露水带出来,凭眼睛发现不了什么,这还是学艺不精,如果真把方术摸透了,是可以自己给自己开眼的。 尤铭接过那张纸。 赵志文写了个“纵”字。 尤铭看着字。 尤爸爸连忙问道:“看出什么了吗?” 赵志文也好奇,虽然听说过解字,但还是第一次真的看见。 尤铭没有解释,他自己基本功不扎实,能有自己的解释,但是不知道怎么说出来。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