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其他士兵想见见还见不到呢。跟我来吧。” 卡芭菈望着护士毫不设防的背影,犹豫片刻后还是跟了上去。 穿过层层关卡,在一座帐篷中,她见到了那名传说中的天使。 单就外貌来看,对方确实符合第一军中口耳相传的形象,既娇小又可爱,皮肤白里透红,一双眸子似乎还未完全摆脱稚气,压根就是贵族世家里出来的大小姐,用不经风雨来形容再合适不过。卡芭菈心里不由多了一份侥幸,也许事情并未糟糕到她预想的地步。 “那个……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可惜对方第一句话就打碎了她所有的幻想。 “我很好奇,你明明是女巫,为什么却要隐藏自己的身份,跟普通人一样加入第一军?” “我……我不太明白……”卡芭菈硬着头皮回道,裘达果然还是向上面报告了这一点么…… “你的伤势。”娜娜瓦指了指她的手臂,“虽然破口很多,但大多是锋锐利器造成的,魔鬼的爪子做不到这一点,我想应该是匕首或刺刀类的武器。另外我在清理创口时发现了红雾腐蚀过的痕迹——它会侵入皮肤下层的肌肉,甚至直达骨骼,唯有女巫才会受此伤害。哪怕你故意破坏过伤口,这一点也无法作伪。” 卡芭菈闭上了嘴。 对方并不是从裘达那里听来的消息,而且条理也说得一清二楚,可谓连狡辩的余地都没给她留下。先前还以为对方天真单纯,或许可以用言语或装迷糊来蒙哄过关,现在看不过是个可笑的打算。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低声道,“你见过被红雾腐蚀的女巫?” 娜娜瓦撇撇嘴,“我自己啊。” 卡芭菈怔住。 “都说红雾会对女巫造成极为严重的伤害,但具体的救治方法谁也不清楚,我只好亲自试验一番了。”小姑娘一脸坦然道,“万一真有姐妹被红雾所伤,我却束手无策,不就得后悔一辈子了吗。”她顿了顿,“还好只要不是吸入大量红雾,或是被喷中头部这种要害部位,短时间内都能抢救回来。所以你记住了,下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最保险的做法是立刻切断手臂。” 卡芭菈趟目结舌,她到现在都无法忘记被红雾侵蚀时的痛苦有多么强烈,一般体验过一后就绝不会想试第二次,而听对方的语气,竟像是重复了好几次似的。偏偏说到这点时,娜娜瓦的表情都没有太多变化,完全无法和她略显稚嫩的外表联系在一起。 贵族世家里出来的温室花朵? 别开玩笑了! 她长叹了一口气,现在回想起来,自己虽然曾贵为神女,但在谈判中仿佛从来都没有占过上风,无论对面的是碧水女王,还是一名北国小姑娘。 “……我的名字叫卡芭菈,来自砂岩氏族,法菈只是假名。”卡芭菈至此放弃了所有挣扎,将自己的过去一一道出。到了这一步,第一军已没可能再让她待下去,而因为她曾经效力于大酋长的死敌、灰堡三王女嘉西亚的缘故,被押回无冬城接受审判也不意外。 罗兰·温布顿固然坚持善待女巫,但不代表他会善待敌人的属下。 “我很好奇,在狼心的那场战斗中,你是怎么骗过教会纯洁者的?”娜娜瓦问道。 “指使术除了能命令他人,也可以用来命令自己——如果只是一个人的话,它甚至能做到一些超出自身极限的事情,死亡也是其中之一。”卡芭菈缓缓道,“收到指令后,呼吸和心跳都会暂时停止,而当时纯洁者和审判军还在追杀狼王,并没有把太多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原来如此,你脸上的那道伤疤就是当时留下的吧?”派恩小姐沉吟了会,“我有些不太明白,你说自己加入第一军,是为了残存的族人,那为什么还要隐姓埋名,连活着的消息都没有告诉氏族?” “我能说什么?带着大家去争取永久的绿洲,最后却只有我一个人活下来了?”卡芭菈露出一股难以言语的苦涩,“他们将信任与希望托付于我,而我却把他们变成了毫无理性的怪物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