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避免地转为低落。 萧错这个人,实在是让身边的人无所适从。 思来想去,她的结论是他不舒坦。 祖父、父亲偶尔也是这样的,生病了只一味忍着,要人哄着求着才肯寻医问药。 要是这样,她得去看看他。想到昨晚睡前的情形,有点儿打怵。 他若是正肝火旺盛见都不见或是把她撵出书房,那……以后这日子就不用过了。 不会的,他遇到大是大非都不动声色,怎么可能为难她一个弱女子? 再说了,她是他的夫人,关心他是应当应分的。 打定主意,裴羽瞥一眼账册,有了主意,起身下地,吩咐半夏:“我要去外院见侯爷。” ** 萧错今日过得特别辛苦。 他肩背受过伤,恢复的情形虽然很好,遇到阴雨连绵的天气却会作痛。 那种疼,像是骨头缝里嗖嗖地刮着寒风,锋锐的刀子一样,一下一下地凌迟着人的血肉之躯。 近来隔三差五的下一半日的雨,这情形越来越严重。今日终是磨得他心浮气躁,耐着性子从速处理完军务,回府休息。 进到府中的时候,是要回正房的。可是,想到自己那个一团孩子气的妻子,觉得还是在外院躲清静较好。 今日比昨晚更不想哄她照顾她,万一情绪差弄得她又委屈生闷气,也是他不愿意看到的情形。 此刻,萧错略显疲惫地斜倚着太师椅,把玩着一枚戒指。 和田羊脂玉戒指。 昨日他吩咐清风,看看能不能在书房找到戒指。今日回来,清风送上茶点的时候拿给了他。 他就问了一句,知不知道由来。 清风记得,说是他成亲翌日一早随手放到书桌上的。末了迟疑地问道:“到底是谁送您的?” “忘了。”他当时半真半假地道,“我醉了。” “的确。”清风释然一笑,“那晚喝醉的人可不少,兴许是哪个醉得不成样子,把这戒指当做劝您喝酒的彩头送您了。” 这戒指真就像是醉鬼送他的——他哪根手指戴着都不合适。 那个小迷糊。居然还好意思跟他闹脾气。 这样想着,他不自觉地弯了弯唇。 “侯爷,”清风走进门来通禀,“夫人过来了,说有一笔账存疑,要问问您。” 说起账目,萧错自然想到了交给裴羽的那几本账册,“请。” 清风应声而去。 片刻后,裴羽走进门来。 萧错调整了一下坐姿,指了指书案对面的椅子,“坐下说话。” 裴羽笑微微落座。 清风走过来,给裴羽斟了一杯茶,随后退出去。 “何事?”萧错问道。 “没事。”裴羽老老实实地告诉他,“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找了个借口。”账目还没算完呢,发现的问题算不得大事,与其说谎,不如说实话。 萧错沉默片刻,凝了她一眼,“看吧。” “……”裴羽无奈,随后真就忽闪着大眼睛看着他,眼神关切地打量他的气色,觉得他脸色有些苍白,眉宇间凝着疲惫。 听话到了这地步……萧错抬手拢了拢眉心。 裴羽问道:“侯爷是不是不舒坦?” 萧错反问:“想说什么?” “问问都不行么?”裴羽低下头,沮丧地道,“你又不愿意理我了。我又做错了什么?”在他面前再不长脑子,他态度、语气的不同,她还是可以区分的。 “……”萧错的手抬起来,放到桌案上,摊开掌心,“心里不舒服。” 裴羽看到自己送他的戒指还在,不由绽放出惊喜的笑容,但是那笑容很快就消散,“为何心里不舒服?” “你告诉我,”萧错问道,“我该戴在哪根手指上?” 这就是说,是很不合适。裴羽到此刻才惊觉自己送他这信物是一出闹剧——成婚之前,她根本不知道他手指的尺寸,只是感觉他的手与哥哥相仿,便按照哥哥手指的尺寸请玉石铺子专门做的。 傻事都让她做尽了。 她万般沮丧地低下头去,尴尬、窘迫至极,真要让她哭一鼻子了。只是因为在他面前,强行克制着。 萧错看着她,微微扬眉,真有点儿担心她下一刻就会哭出来。 他想的很简单,否认自己伤病发作,把这件事拿来说说,之后让她安心回房。 可她这样子……至于么? 怎么样的物件儿不都是身外物?有什么好介意的?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