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已经凌晨了,”乔溪坐起身,“你有什么事吗?” “乔溪,你会开车吗?” “会,怎么了?” “我喝了一点酒,不能开车。”裴叙的声音听不出任何醉意,“你可不可以来接我?” “你怎么不找个代驾?”乔溪睡意逐渐消退。 “不会。” 裴叙说他不会,乔溪当然不信。 她刚想开口拒绝,突然听见裴叙说:“乔溪,我真的醉了。” 两人接下来都没有说话,乔溪房间安静地能听见她自己的呼吸声,她看了眼窗外,树影婆娑,昏黄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 沉默良久,乔溪说:“……地址发给我。” 见到裴叙时他正靠在车前发呆,直到乔溪走近,他才有所察觉抬头。 “我以为我要等很久。”他说。 乔溪穿着睡衣,外面简单地套了件外套,没有理会裴叙落在身上的视线,直接向他摊开手说:“钥匙。” 裴叙神情如同往常一样,将车钥匙轻轻地放在了她手心。 乔溪拿了钥匙就去开车门,经过裴叙身边时闻到了淡淡的酒精味道,下意识问了句:“你喝了多少?” 她想裴叙喝的应该不算多,看着仍旧是清醒的。 裴叙看向她,眼底晦暗不明,思考几秒后回答:“很少,一点点。” 乔溪开得小心翼翼,她刚拿驾照不久,不过好在凌晨的街头无比空旷,让乔溪暂时没有那么紧张。 等红灯时乔溪扭头看了一眼副驾驶的裴叙,发现他闭着眼靠在椅背上养神。 “裴叙,你先别睡。”乔溪忍不住提醒道。 她可不能保证自己能把裴叙拖回他家,如果此时睡了过去,那他今晚就只能在车里过夜了。 裴叙缓缓睁开眼,眼眸转向左侧,看见乔溪的侧脸,轻笑了一声:“放心,没睡着。” 他将视线挪向窗外,同时搜刮着心里的理由,挑挑拣拣,试图找到一个能让乔溪留下来的最佳选择。 还没等他想好,耳边传来乔溪戏谑的声音,“今天的理由还没准备好吗?” 裴叙愣了一瞬,随即坦诚道,“没有下雨,也没有醉到不省人事,暂时没有找到其它的理由。” “所以等下我离开的话,你什么都不会说对吗?” 乔溪始终没有偏移过自己的目光,但她清楚裴叙一定在看着她,期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车辆驶入车库停稳,乔溪松开安全带。 “不。我会求你,然后希望你可怜我。”裴叙否认,“可这种方法不会每次都奏效。” “我见过宋怡了。”乔溪说。 裴叙没有露出任何意外的神情,耐心地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她告诉了我一件事,说你四年前回来过,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见到了我。我却什么都不知道,”乔溪皱起眉尖,“裴叙,你那时候在想什么?” “蛛丝。” “什么?”乔溪怀疑自己听错了。 有一个故事中有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死后坠入无边地狱,极乐世界的佛陀看见了在地狱里挣扎的恶人,便为他放下一根蛛丝。 恶人在地狱的血池中偶然抬头,看见无望的黑暗中出现了一根极细的银丝,垂在了自己的头顶。 顺着这根细丝,他就能脱离地狱。 “小时候爷爷告诉我,不要指月亮,不然会被割掉耳朵,可我还是偷偷指了月亮。” “但月亮没有割掉我的耳朵,直到爸爸去世之后我才明白……月亮或许换了一种方式惩罚我。” “在真正见到你之前,我将那一面当做了最后一面,字面意义上的最后一面。我原本打算,彻底地从你生活中消失。” “所以我留在了a国,选择杜绝与你有关的一切消息。” 可他看见了那从皓月中垂下来的一根细丝。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