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位辣妹助理真没得说,不仅工作上很当用,生活里的琐事也一径包揽,为她分忧。 她恍惚了一下,曾经也有这么个人,想她所想,早晨起来不让她喝冷饮,冒着上班迟到的危险也要为她煮一碗热腾腾的面条。 “喂,你没事吧?”唐小优动手冲了杯拿铁递给她,“你看起来不太对劲,不是说昨天去医院跟林主任谈好今天就去找委托人谈吗,你怎么都不去办公室?” “我没见到林主任。”莫澜回过神来答她,一眼瞥见她手指,“哇,换了新指甲油啊?这颜色好漂亮,哪儿买的?” 唐小优见怪不怪地从包里掏出一个纸袋给她:“猜到你会有这种反应,给你也买了。不用谢我,买三瓶才能有赠品,你那是顺带的。” 莫澜欢欢喜喜地接过来,坐在她对面就开始往指甲上刷新指甲油。 她不想谈某个事情的时候才会这样东拉西扯,唐小优也不多问。 等到莫澜把十个手指都涂得差不多了,咖啡也喝掉大半,才悠悠地说:“这两天我不在办公室,有什么人和电话找我吗?” 小优打开手机上的备忘录,一条一条念给她听,都是些常规工作上的事,只有一条:“有人打电话来问你要不要参加高中同学聚会,说是岐门中学百年校庆,机会难得。” 高中同学聚会?莫澜微微一凛,不由感到好笑,真没想到高中还有人记得有她这号人的存在,还神通广大地弄到了她办公室的电话。现在想想那时仿佛能锁得住青春的学校大门,那些黑色的铁栅栏和灰白色石柱在脑海里竟已只是一个模糊的印象,很多曾以为会永远鲜明如昨日的记忆早就变得面目不清了。 那所灰突突的学校都已经屹立百年了吗? “澜姐?”小优见她出神,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莫澜从思绪中抽身:“要是再有人打来要我去参加同学聚会,你就帮我回绝。” “理由呢?” “忙,忙着出差、开庭、泡男人。” 小优嗤笑一声:“你有男人?” 莫澜十个手指的指甲油都涂好了,作势要掐她:“没见过吧?我故意藏起来不让你们见的,他外表高大威猛,内心细腻温柔,好到天上有地下无!” 唐小优自然是不信的,这世上大概也就唯有她自个儿坚信,她的盖世英雄依然爱她,终有一天会踩着七彩祥云回到她身边。 … 莫澜出门打了个车去会见当事人。车子停在一个老式住宅区门外,街道两旁植满冠盖亭亭的樟树,四周都是拔地而起的新楼,不乏富有盛名的天玺、豪庭、河岸等高端楼盘,随便一套都能卖令人咋舌的高价。旧楼逐渐被新贵包围,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习惯了,不会觉得有违和感。 这样的老住宅区附近大概有两三处,在住房还靠分配的年代,也曾是香饽饽,一房难求,住的都是受人尊敬的专家和知识分子。 如今这里走出去的年轻辈奉行人往高处走的人生准则,攒钱也好贷款也好,都赶着住进周围那样新起的高楼,老式的小区成了城市中怀旧的点缀,留下的住户也大多是老人了。 给莫澜开门的阿姨是钟点工,指了指屋里:“王老在里面下棋。” “我是他的律师。”莫澜换上拖鞋,“他自己跟自己下棋?” “不是,今天有客人来。” 莫澜穿过饭厅往里走,五十多平方的房子本身也不大,还没走进客厅,她已经看到坐在阳台边对弈的两个人。 除了她案子的当事人王登学,另一个居然是程东。 “王老,您这步好像走得太急了。” “年轻人有信心是好事,但这都已经兵临城下了,我看你还是早点认输比较好,不至于输得太难看。” 程东不动声色地举棋吃掉一子:“我下面可就要将军了。” 王老咦了一声,盯着棋盘搓了搓手:“你是孤军深入啊……” 这时程东已经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莫澜,没说话,也没有跟她打招呼的意思,目光很快回到棋盘上,仿佛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