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看着他们,他哪里睡得着,只是闭着眼睛装睡,感觉到楚煦小小的鼻息喷在自己脖子上。 楚昭看着楚煦睡了,便让宫人点了一支安息香,然后打发伺候的人都出去了,自己坐到榻边拿了一卷书可有可无的翻着,看自己弟弟粉雕玉琢的皮肤上微微透着粉色,嘴巴半张着,睡得十分香甜,而他抱着的小内侍也是一张雪白的脸鸦青的头发,眉目安静,唇色浅淡,闭了眼睛看着和楚煦倒像是一对糯米粉捏就的娃娃一般,都十分稚气,这么小的内侍他也是第一次见到,陪弟弟玩一次一次的拣球,两个孩子都长得好看,看着倒是赏心悦目的。 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听到前头母后进来,正说着话,他起了身想要出去,却忽然止住了脚步。双林本听到他起身的声音,心里正高兴,却也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女子的声音,想必就是庆安侯夫人了:“侯爷听说娘娘又和陛下怄上了气,心里十分着急,派妾进宫看看,也是担忧娘娘的。” 王皇后冷笑了声道:“我怎么能不生气?刘澄是何等大儒?我不知花了多少工夫才请人说动他去东宫给太子做太傅,大皇子去陛下面前叹两声气,就成了刘太傅到御书房给皇子们授课了!这能一样么?只教昭儿,和教皇子们,那一样么?我忍了多少年了,到了现在还要忍!” 安庆侯夫人细声细气地安慰道:“侯爷何尝不知道娘娘心里的苦,当年娘娘是谕旨钦封的王妃娘娘,却偏偏让太后塞了个洛家的侧妃进了王府,还被她抢先入府,抢先得孕,生了大皇子出来,只是娘娘,因着这一点,陛下这些年念着您受了大委屈,所以才对您分外宠爱,登基以后,太后想压着陛下封洛贵妃为后,陛下顶着压力仍是将你封后,这些年也是给足了我们家脸面,娘娘您一向是识大体又聪慧的,这其中的道理想也是明白。凡事还是不要和陛下对着顶上的好,你受了委屈,陛下何尝心里不知道?只是洛家势大,他不得不让了步,事后定会加倍补上你,你如今和陛下怄气,听说陛下一连歇在御书房数日了,只怕要被别人趁机得手,倒是白白便宜了小人。” 王皇后顿了一会儿才有些凄然道:“嫂嫂,你有所不知,他哪里是顾忌甚么洛家,他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么?他从前就吃过亲娘偏心的亏,太后从前只偏着先帝,对陛下很是不上心,因着陛下当年出生,太后就生了一场病,后来失宠于明帝……所住的宫室又火灾甚么的,太后也不知听了哪里方士的胡说,说陛下与她属相相冲,水火不容,越发憎恶陛下,陛下虽然是嫡皇子,却一直不得宠爱,自觉是人生大憾。因此如今到了他自己的儿子上,虽然他不喜洛菀,却仍是待大皇子一直十分亲切,时时过问起居,不肯让人看轻了他去,如今这念书,想必又是他那点幼时的心思起了,怕亏待了他的大儿子!所以我这些年到底是为了什么?那洛菀再如何不受宠,当年还是算计陛下才得了孕,偏偏就是因为她膝下有儿子,只要不做甚么让陛下厌恶的事情来,陛下为着他的亲生儿子,也绝不会让她太过被冷落,为着他的亲生母亲,还要给她位份荣耀,我忍了这些年,一想到将来我的儿子还要受我这份苦,教我如何吞得下这口气?这不过只是个开始而已,我让一步,以后就要步步都让,我的昭儿明明是嫡皇子,一国太子,将来却要与这一肚子龌蹉肚肠的女人生下来的庶兄争东西?” 她说到这里,已经情绪有些激动了:“嫂嫂,从前宫里的赏赐,洛菀的总是和我的一样,王府里头做衣服分份例,我也要看着宫里的眼色,给洛菀上上等的,便是她先生了儿子,我却迟了三年不知白白受了多少宫里的训斥,就为着当时我无子,又塞了一王府的妾室进来,这些我都觉得没甚么,我都可以忍,吃多少苦,我都无所谓,但是到我儿子身上,我偏偏就忍不下去了,他口口声声说喜欢我,爱重我,偏偏却要把那人的儿子,和我的儿子一般看待!教我怎么吞得下这口气!” 王皇后不再说话,只是听到庆安侯夫人有些慌乱道:“是妾身的不是,让娘娘伤心了,还请娘娘万万看在孩子份上,保重身子,莫要伤神。”过了一会儿又安慰她道:“其实娘娘是不是也有点过于激动了,其实虽然是一同上课,但是明眼人谁不知道其他皇子都是陪太子读书,那刘太傅当然也心知肚明,知道太子殿下才是要教的正主。再说别的,皇上待您就不必说了,就说待太子吧,如今太子东宫已建好,长史、属官,伴读,哪样不是精心挑选的?早早就立了太子,这待您也算得上十分用心了,您说是不是?” 王皇后冷笑一声:“嫂嫂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