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拳头大就能压制一切了,可便是在江河镇上,只怕也未必就没那打不过你的人,不过是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彼此相让着罢了。这京里却是不同了,以前雷爹爹的身份不曾为人所知时,别人不过把我们当乡下来的歧视着,可如今我们的来历为天下所知,只‘应天军’几个字,就勾起不知道多少麻烦事。特别是那个许丹阳。你们两家的纠葛,想来你多少也知道一点吧?” 雷寅双点头。 “那可是死仇。”小静又道,“如今她这般挑衅着你,偏你还没忍住动了手,往小了说,不过是你俩之间的小矛盾,可往大了说,只怕要牵连到雷爹爹呢。” “关我爹什么事?!”雷寅双可不服了,“再说,我还委屈着呢!” 三姐冷笑道:“你才刚进京没多久,自然不知道这京城的水有多深。今儿看来,不过是你和她之间起的一点小冲突,可若扩大了来看,别人只会说,是你仗着雷爹爹如今风头正劲而胡作非为。若再扩大到朝堂上,不定就要有人说什么新臣打压老臣了。且你两家之间原就有一条人命官司在,世人总更偏向于示弱的一方,这事儿若是传出去,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小静叹息一声,安抚地拍拍雷寅双的手,道:“今儿是你受委屈了,可我还得说,错在你,你不该如此冲动。那天我就跟你说过,做任何事之前,得先占在一个‘理’字上。有理有节,才能不让别人抓住把柄。只要错了一点,明明你才是吃亏的那一方,别人都会认为对方才是值得同情的。” 雷寅双垂着眼一阵沉默。 于春儿叹道:“也怪我胆小了,我该站出来阻止妹妹的。只是我没想到,这才第一堂课她们就闹起来了。这学里,她们天启军的子女欺负我们这些从应天军里出来的,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可她们狡猾得很,人前总不留一点把柄,便是我们告到先生那里,拿不到她们的错处也是白搭。”又叹道:“以后妹妹避着他们些也就是了。” “我知道了!”雷寅双猛地从那假山石上站起身,回头看着那并排坐着的三人道:“这就是那所谓的‘宁为人知,莫为人见’了。可是?!” 她话还没说完,那上课的铃声又响了起来。于是她一弯腰,一一拉起三姐等人,道:“就像先生说的,我还不太了解规矩,如今知道规矩了,自然是要照着规矩走的。”说着,她忽然冷笑了一声,直笑得三姐赶紧问着她,“你想做甚?!” “吃亏上当只一次!”雷寅双道,“宁为人知,莫为人见嘛,我也会的。”又推着那三人道:“要上课了,晚了可又要违了学规了。” 直到那铃声摇过三遍,女学生们都回了教室,那假山后面,才悠悠转出三个男子来。一个年纪在二十左右,一个十七八岁年纪,还有一个,才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 那年纪在二十左右的青年看着教室的方向笑道:“不想竟连两个小小女子都能有如此见识,果然这‘鬼师’之名不同凡响啊。”他回头问着身后二人:“你们可知道,哪一个是‘鬼师’的孙女?” 那年纪在十五六岁的少年答道:“我只知道,吃了亏的那一个,是忠毅公家的。” 他说完后,便和那问话的一同扭头看向一个靠在假山石上的青年。 “应该是长得丑的那一个……” 生着一副病弱模样的苏琰答得颇有些心不在蔫,因此,等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不由冲自己微皱了一下眉,然后抬头看着那捏着下巴不知在想着什么的七皇子,以及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十皇子,笑道:“想来这会儿掌院也该回来了,七表哥您不过去吗?” 七皇子一听,抬头诧异道:“怎么,你不去了?” 苏琰摇了摇头,笑道:“原只是过来打听打听的,还没定主意呢。” 却原来,因为那苏瑞看到雷寅双在良山女学就读,便闹着要转来良山女学。作为妹控的苏琰,自然当仁不让要来替她打个前战的。只是苏琰没想到的是,这良山女学虽然名声响亮,显然学里的秩序并不怎么样。听说那雷寅双可还有个“虎爷”的彪悍绰号的,居然正式入学的头一天就叫人给欺负了…… 他又摇了摇头,对七皇子笑道:“如今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倒是不需要再找掌院了。小弟就先告辞了。”说着,拱着手便要告退。 七皇子却忽地一把抓住他,笑道:“琰哥儿,我怎么感觉,自你入朝当差后,就不怎么乐意跟我们这些兄弟说话了呢?” 苏琰看看他,心里不禁一阵冷笑。自他受皇命入中书省做了个小小知事后,宫里这几位皇子,就总找着各种理由纠缠于他。今儿也不知道这位七皇子是打哪里知道他要来女学的,只说他也要替他表妹安远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