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着的念头,不定这小老虎就得把他掀翻到河里去了…… 他抓住雷寅双那捣乱的手,抬眸看着眼前那张因树荫遮蔽而显得有些朦胧的脸,正色道:“再不会的,我心里你永远是第一位的。” 他这郑重的语气,倒叫雷寅双诧异地抬了抬眉,然后便笑了。她伸手拧着他的鼻尖道:“我可记下了。将来非把你这话学给你媳妇听不可,看你怎么跟她解释。”又作怪地往他脖子里搔了搔手指,痒得江苇青一缩脖子,她则哈哈笑道:“都说怕痒的人怕老婆,将来我看你定是跪搓衣板的命!” “什么是搓衣板?”小兔再次握住她的手腕,不许她再捉弄他。 雷寅双愣了愣,忽然撑起手臂,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 “什么?”小兔一阵茫然。 雷寅双又道:“咱这里洗衣裳都是用捣衣棒的,可我记得不知道哪里的人,他们洗衣裳用的是搓衣板。就是在一块木板上面刻出许多道棱纹,拿衣裳在上面来回地搓,然后衣裳就干净了。咱这里没人用这个。我若早想到这东西,你就不会叫那棒槌砸到手了。”又低头看着小兔笑道:“回头我就叫爹爹做一个,不定我用那个洗衣裳,就不会把衣裳洗烂了,这样也能帮你了,省得叫三姐说我欺负你。” 小兔道:“那,是不是我做了什么错事,惹你生气了,你就会叫我跪搓衣板?” 雷寅双却是没有注意到他在偷换着概念,拧着他的鼻子摇了摇,笑道:“我们家的乖小兔怎么可能会做错事呢?就算你真做了,姐姐我也舍不得罚你跪的。” “那,”小兔撑着手臂半坐起身,看着她又道:“那,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什么叫你生气的事,我就主动去跪搓衣板。那你能不生我的气吗?”——他这么说,纯粹就只是想叫小老虎再在他身上多压一会儿,叫他多享受一会儿两人间的亲昵而已,却是再没想到,以后他会真用上这一招……当然,这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雷寅双自然更不知道这小子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了,仍撑着手臂俯身在他的上方。她笑眯眯地看看他,又低头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道:“只要你不是做了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只要你是有理由的,姐姐我都不跟你计较。谁叫你是弟弟我是姐姐呢。”——当然,后来这一句话叫雷寅双自己后悔个半死……好吧,这还是后话。 调-戏完小兔,雷寅双到底还是从小兔的身上翻了下去,仰面朝天地躺在他的身边,看着天上悠悠飘着的薄云道:“行,我听你的,顺其自然,看他们之间有没有这缘份吧。” 她突然把话题扯开,小兔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她说的是雷爹和花姐。 雷寅双想通了之后,便跳起身,去林子里抓野鸽子了。 小兔功夫才刚入门,自然还不能像小老虎那样在树上窜来窜去,便老老实实地在树林里琢磨着那套八卦掌。 那天他救雷寅双不成,险些连自己都栽了进去,这叫他心里对自己很不满意,所以最近练起功来,格外的认真。他知道自己底子差,就找着机会地锻炼自己。这会儿见周围没人,他便以双腿勾着树,把自己倒吊在树上,一边练着腰力腿力,一边想着鸭脚巷里的众人,以及鸭脚巷的秘密。 当初姚爷主张收留他时,江苇青心里就很明白,他们是打着借他的身份保护他们的主意。那时候他多多少少就已经猜到,他们大概跟朝廷有点不对付。所以当雷寅双告诉他,雷爹曾杀过他舅舅手下的大将时,他并不是很吃惊。虽然他觉得他舅舅不是那种小肚鸡肠容不下过去敌人的那种人,但便是前世的他不关心政事,因身处那个圈子,他多少也还是知道,便是他舅舅贵为帝王,也常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就是说,若是将来真有人对鸭脚巷的众人“秋后算账”,以他的出身,怕是未必能护得他们周全…… 如今他跟姚爷虽然没有师徒名分,他却能体会得到,姚爷对他倾注了大量的心血。他更清楚地知道,这心血的背后,是姚爷无声的要求——以栽培他,来求得他未来的庇护。不是庇护他们这些成人,而是希望他能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庇护鸭脚巷的孩子们…… 而,他可以肯定的是,不管鸭脚巷里的哪一个受到了伤害,这都不是虎爷雷寅双能够接受的。 所以,守护住他想守护的,他需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他正一心二用着,忽然就听到下方一个声音问着他:“你在做什么?”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