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指责媚惑君王。作为皇上,他本来就该雨露均沾吧?她进宫之前,他便是那样做的,国泰民安,后宫安定。现在他专宠她一人,传出去,对他的名声也不好。 有了决定,手里徘徊许久的针,终于刺进香囊。 晌午明惠帝过来用饭,饭后照旧要歇晌,因为下午要见两位大臣,躺下后,明惠帝只抱着陆筠问今天萧氏过来姑嫂俩都聊了什么,没动别的心思,准备晚上再尽兴。 陆筠靠在他怀里,却是心不在焉,犹豫半晌,还是低声劝道:“皇上……” 明惠帝不轻不重地拍了她一下,像父母惩罚犯了错的孩子。 不疼,只是他拍的地方太羞人,陆筠不自在地往后挪,硬着头皮继续道:“七哥,我,我进宫半个月了,你都在陪我,我很喜欢,只是,宫里那么多姐妹,皇上得空,也去看看别人?” 明惠帝本来在把玩她乌黑顺滑的长发,闻言手指慢慢停了下来,黑眸看着床角,眼里没有笑意,说话时却在笑,“阿筠真贤惠,是怕朕太过宠爱你,被臣子们非议?” 陆筠轻轻嗯了声。 明惠帝拍拍她肩膀,无奈道:“也好,那朕今晚翻牌子,若是翻到阿筠的,说明是天意。” 陆筠躺在他肩窝,想笑,一点都笑不出来。 送走明惠帝,陆筠捡起绣到一半的香囊,想到明惠帝说要翻牌子的话,竟是连做做样子都没有力气。她看着手里的针线,脑海里全是这半个月明惠帝对她的好,他陪她去御花园里赏花,他带她去乾元宫,他批阅奏折,她坐在旁边看闲书,累了一起去宫里逛逛,晚上歇下,他霸道又温柔,没哄她做任何她不愿意的事。 可是今晚,他可能要宠幸别的妃嫔了,他没答应时,她只想着保全他的贤名,避免自己被人指点议论,现在他答应了,陆筠不再担心那些名声,心却难受了起来。 进宫前,她没有体会过做她女人的感觉,想象不出他与别的妃子会怎样,现在她知道了,也认识了后宫里的妃嫔,他再去那边,她能清晰地想象。 胸口堵得慌,但她没办法,他是皇上,她只是一个妃子。 夜幕降临,陆筠一个人坐在榻上,木然地看书。 林姑姑面带愁容走了进来,有些不忍地道:“娘娘,皇上翻了德妃的牌子。” 陆筠心头猛地一空。 德妃今年二十六了,容貌明艳,是四皇子的生母,四皇子聪明伶俐,听说功课特别好,常得先生夸赞。明惠帝去那边,两人有孩子,肯定有很多话可以说吧? 陆筠强颜欢笑,夜里却久久难眠。 第二日,林姑姑告诉她,明惠帝去了贤妃那边。 第三日,是皇后,第四日,点了一位从未侍寝的秀女,第五日,明惠帝独自歇在乾元宫,就在陆筠暗暗期待他会想起她,第六日,明惠帝去了淑妃那边。淑妃,今年才二十岁,膝下五皇子四岁了,正是讨人喜欢的时候。 夜深人静,陆筠终于忍不住,偷偷哭了。 她已经连续六晚没有见过他了,她确实劝他雨露均沾了,可他为何这么久都不来看她,难道他说只对她动过心,都是哄人的吗?想到他此时正与淑妃做最亲密的事,可能也正在说甜言蜜语哄淑妃,陆筠先是哭得快要上不来气,哭够了,慢慢又平静了下来,肿着眼睛,呆呆地望着床顶。 为何哭?进宫前不是想好了吗?他来她就受着,他不来,她自己过自己的。 闭上眼睛,陆筠一遍又一遍提醒自己要尽快习惯。 帝王又怎会钟情一人?不过是哄她开心罢了。 翌日早起,陆筠眼睛肿了…… 林姑姑进来伺候,看到美人核桃似的眼睛,真是哭笑不得。明明在乎,何必傻乎乎把人往外推?多少妃子求之不得的好事,就这主子胆小“体贴”,幸好皇上并非一时新鲜,不然真可能恢复原来的侍寝规律。 林姑姑去找福公公,让他派人去乾元宫传话。 福公公笑眯眯地去了。 当天晌午,陆筠饭后习惯地躺下歇晌,躺着躺着,忽然感觉有人动她的衣裳,她惊吓地睁开眼睛,却见熟悉的男人正俯身过来,快四十的男人,脸庞俊美不见任何岁月痕迹,黑眸幽深,危险地盯着她。 只是短短七日不见,陆筠就觉得仿佛很久没见过他了,她忍不住眼泪,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也不知该不该说,就那样泪水涟涟地望着他。明惠帝本想先教训她一番,见她哭得这么可怜,他无奈地停下手中动作,绷着脸道:“朕这七日,一直歇在乾元宫。” 陆筠眼泪立即停了,满眼难以置信。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