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蟒斗,若在平时便是苏不缚武功高强也难免落于下风,但两人身处之地为甬道之中,空间逼仄。两条巨蟒同时袭来,难免缠于一处,苏不缚左避右闪,剑出如龙,竟在两条巨蟒的夹击间游刃有余。 他出身名门华氏,华氏精于剑道,他的这套剑法本就以轻敏为主,再适合不过应对此番局面。 反观宋微纹则落魄的多,拿着雄黄张牙舞爪地挥舞了半天,似乎也没见着有多大功效。就地一个咕噜躲过扫过来的蛇尾,他以一种极其难看的姿势在地上趴了片刻,突然又大叫道:“苏不缚过来!过来!” 苏不缚集中精力应付两条游蟒已近疲态,听他吆五喝六地一呼喊顿时怒不可遏,一时不察被巨蟒的蛇尾扫到,胸腹一阵剧痛,几乎横飞了出去。幸好,及时将剑尖顶在石缝之中,支撑住自己,他怒吼道:“你他/妈再喊魂,老子就先一剑劈了你!” 宋微纹还是趴在地上,使劲朝他挥手:“苏兄!苏大侠!你将两蛇带过来!带过来!” 苏不缚见他确然一本正经,咬咬牙拔出剑来,飞袖在蟒身上连刺数剑,那两巨蟒吃痛勃然大怒齐齐调头而来。他就势学着宋微纹方才的难堪姿势在地上打了个几个滚,刚落定领子被股蛮横的姿势一揪,剑尖擦过石板几乎冒出滋滋的火花来。 咔嚓一声轻响,苏不缚尚未看清,只见原本天衣无缝的地面霍然开了一道数尺宽的洞口,一张尖如剪刀的利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出,恰好衔住黑蟒的脖颈。 黑蟒猝不及防,被那张巨喙拉进下方的深渊之中,白蟒见之瞬时怒红了双眼,张开血盘大口咬了过去,却见那长喙再次出击,精准地叼住它的蛇颈,故技重施地将它拖拉下去。 说时迟那是快宋微纹猛力一按,只闻咔嚓一声,地面重新合上,灰尘洋洋洒洒地弥漫在空中,落了瘫倒在地上的两人一脸。 苏不缚拄剑靠在墙上喘了半天气,甩了一把汗心有余悸问道:“刚刚那是什么?” 竟然轻而易举地将叼走了两条庞然大物,若想吃了他们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宋微纹在地上东倒西歪像死了一样,半晌突然剧烈地咳了起来,边咳边用手指着方才裂开的地板处,又指指石道四壁。 苏不缚顺着挨过去一看,原应光滑无物的石板上雕琢着一只怒发冲冠,额有金珠的大鸟。 “古有迦楼罗,啼声悲苦,以龙为食。”宋微纹咳了半天总算缓过气来,哆哆嗦嗦地指着四面的壁画道,“这画的就是伽罗楼的典故,虽然不知道这底下关着的究竟是不是传说中的鸟。但既然这绘了迦楼罗,想必下方的和它习性差不多。再者鸟本就是蛇的天敌,你瞧,”他笑眯眯道,“我们这不是大难不死了吗?” 苏不缚这才有闲情打量着周遭的情形,果然如宋微纹所言,从地上到墙壁再到穹顶皆以彩绘画了一只宝相庄严、眼如日月的巨鸟。方才的一切似乎是一场梦,但梦醒后他仍不可置信:“你说这座山是坟墓,那关在这里的鸟究竟……有多少年了?”他随即否认道,“不可能。” 毕竟这里的一切看上去起码有百年之久,什么样的生物能在这里活上百年不死呢。 “谁知道呢?”死里逃生之后宋微纹俨然神气了许多,背着双手两边踱了一遍,“早在数百年前东国接壤东南二海,二海以海族为尊,信封海神。若说海神,非龙族莫属。迦楼罗是龙的天敌,而此处却被当做护院来给陵宫看门。”他啧啧称奇,“有趣,有趣。” 苏不缚的眼神变得怪异,低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这里是传说中那座东国皇族的陵墓?” “谁知道呢,”他拍拍屁股和衣衫上的灰尘,“既然来乐就没有过门不入的道理。第一步就已凶险至此,里面还不知道有什么等着我们,我看我们还是进去先找到柳二或者那群盗墓贼谁都好,众人拾柴火焰高哇。” 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这是个什么逻辑,苏不缚愕然,不过有一点他是看出来了。即便没有林酥,此次宋微纹也会入了这座地宫! ┉┉ ∞ ∞┉┉┉┉ ∞ ∞┉┉┉ 休沐一过,雍阙不得不离开温香软玉的美人怀,任劳任怨地起身去上朝。 不料清晨天未亮他起了,秦慢也迷迷糊糊地随着他爬起来,他一把按住她的肩想将人按回被窝里,微赧道:“昨儿你劳累了,今日还是多休憩休憩吧。” 秦慢呆呆坐在床沿半晌,看看天色哦了一下,又重新躺了回去,拉起被子蒙起了头。 “……”如有可能雍阙真想收回自己那句话,他爱怜又留恋地在床边徘徊了片刻,终是叹了口气,俯身在她额顶亲了亲。 秦慢胡乱挥挥手,惺忪道:“早去早回。” 他愣了愣,随即莞尔一笑,若是秦慢见到必定又要为他的容颜痴迷惊叹。 可惜她是真得受了累,蒙头一直睡到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