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你们须得好些时候才能赶到,我担心冯初月被那两个邪物所伤,便仍回了地道盯着邪物,万万没想到你们会这么快就来了。” 非但如此,她更不会想到人一旦下到地道,那地道口会自行关闭,若不仔细察看,断然发现不了入口的。 清虚子心绪复杂地看一眼蔺效,倒多亏了此人机敏,否则只怕他们到此时还未找到沁瑶呢。 这时阿寒也到了,见到沁瑶,先是大喜,随后又愧又悔,要不是他今夜偷懒未陪着沁瑶一起巡夜,怎会好端端地生出这场风波? 刚要开口说话,地道前方忽骤然传来一声怪响,仿佛有什么东西用指甲划过墙壁,声音虽不算大,却格外阴森刺耳,直如划在人的心上。 下一刻,便有什么东西沿着地道飞一般朝众人袭来,来势又凶又急,眼看便要将撞上最前方的沁瑶。 四人同时如临大敌,清虚子迅疾地从袖中抽出一张符纸,口念破地狱咒,脚踏步罡踏斗,清喝道:“破——” 原本轻飘飘的符纸瞬间变得笔直硬挺,如被无形中的疾风所牵引,直直迎向来物。 “嗤——”黑暗中随即传来一阵皮肉烧焦的味道,那东西却阴测测发出一声怪笑,来势未有稍减,直直抓向沁瑶。 沁瑶早在听到异响时便开始催咒,奈何早前为对付女鬼已放过一次火龙,此时内力尚未恢复,灵力不继,火龙便有些懒洋洋的,半天都没从噬魂铃里探身出来。 眼看着那东西逼近,沁瑶汗珠从鬓发上滚滚而落,暗中破口大骂这三龙太不靠谱。 正急得抓耳挠腮,身后忽传来嗡嗡剑吟声,寒光一闪,有什么锋芒极利的东西擦着她的衣袖,刺向已逼到她身前的邪物。 与此同时,清虚子的拂尘破空而至,狠狠击打在那邪物身上。 便听那东西凄厉的发出一声怪叫,来势一顿,迅速往后退去。 蔺效一击得手,并不犹豫,提了剑越过沁瑶,怕那邪物逃跑,一路紧追不舍,转眼便到了地道尽头。 四周一片死寂,再感觉不到方才那股令人窒息的阴邪之气,那东西显见得已不在地道中。 眼前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唯独头顶上隐隐透出些光亮,蔺效心下明白,恐怕那光亮处便是沁瑶所说的地道出口了。 “世子——”沁瑶这时候追到了蔺效身旁,抬头张望一番,道:“咱们头顶上有块薄板,推开后便可出去,但我担心那两个邪物守在洞外,咱们须得小心应对。” “无妨。”蔺效沉声道,“你留在此处,我出去看看。”说完,在墙上摸索一番,果然如同来时一样,墙壁上有一排供人上下的扶梯,直通向那处微微透着光亮的地道洞顶。 沁瑶怎肯让蔺效独自一人以身试险,悄悄试探一番灵力,发现自己终于又能催动噬魂铃了,忙放出三龙缠住蔺效身体,护他个周全。 蔺效微微怔了怔,心上仿佛有阳春三月的微风拂过,每一处都变得熨贴无比,虽然不是很合时宜,仍忍不住回头笑着看一眼沁瑶。 到了洞顶,蔺效沿着那光亮处四处摸索一番,果然摸到一块松动的薄板,板身并不厚重,轻轻巧巧便得以掀开。 沁瑶和清虚子等人在地下看了,忽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 沁瑶早前便有些疑惑,此时更是万般不解,按说那两个邪物一身邪术,无论去何处都能来去自如,并不需要这地道来掩蔽行踪,可见得这地道多半是靖海侯为了行事方便所挖的。 可他行事那般谨慎,处处周全,毫无破绽,既已挖了地道,为何不安置两块更为厚重的地道门板、甚或石板铁板呢?这么轻巧的两块薄板,轻易便能被人推开,就不怕哪天被人发现了地道,功亏一篑? 沁瑶想了一会,隐隐有个猜测,会不会平常出入地道的不止秦征一人?而那人不比秦征身怀武艺,虽然常常来去,却因力气不足,推不开厚重的门板,是以秦征只能放置轻巧的薄板,以方便那人出入。 也就是说,秦征还有个同伙? 可是——沁瑶暗自皱眉,这人会是谁呢? 正想着,头顶传来蔺效的声音:“阿瑶。”声音平静,显见得外面并无异样。 沁瑶忙应了一声,和清虚子等人出了地道。 清虚子和阿寒四处一看,见眼前竟是一座破落的小庙,难得殿中竟点着一只蜡烛,将周遭照得忽明忽暗。雕粱处结满蛛网,庙堂正中原本供奉的神像早已斑驳褪色,歪在一边,烛台香炉更是散落得到处都是。 殿中案几桌椅大多断的断,破的破,全不能坐卧,唯有神像座下放着一张长桌,铺着一张杏黄色的床布,上面血迹斑斑。 沁瑶收回火龙,看向那浸染着大团大团暗黑色血迹的床布,心里忽产生一种极为不舒服的异感,方才她在地道口往外匆匆一瞥,看到那名大邪物的形貌后,骇然一惊,迅速退回了地道,因而未能仔细打量这庙中情景。如今看这长桌上的情形,莫非那几名女子就是在此处被挖候割鼻的?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