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行人出发,要去的蚊子湖距离这个山村至少还有大半天的脚程,老挝深山难行,不过这些都难不倒经常在山里打游击的这些士兵,他们在前面开路,我们跟着。 很多地方看似没有路了,宋干这些当兵的总能找到最奇巧的攀登和跨越方式,用的都是巧劲。我能看出来,他们也是第一次走这条路线,但是登山攀越的技巧真是没得说,这些人一个个都是野外生存的专家。 早上出发,本来下午能到的,但是走到半途,杨文明实在顶不住了,又吐又拉,上吐下泻,两条腿打晃,别说走那么险峻的悬崖,就算走平路他都能摔一跤。 宋干焦急万分,和杨文明说着什么。杨文明惨黄的脸色,磕磕巴巴地似乎不同意。 他们说着说着急了,宋干居然把枪拿下来,杨文明踉踉跄跄跑过来,抓住我的袖子说:“王,王老板,他们让我自己回去,我不干,我要和你走。” “你到底能不能行?”我盯着杨文明:“不行就别强撑着。” “能行能行。”他磕磕巴巴地说:“中国有句老话,叫好事多磨,我有感觉,这一票走完了就能发财……王老板,你一定要带着我啊。” 我真是无话可说,只好叫过宋干,让杨文明翻译和他协商,告诉他,杨文明不去我也不去。 宋干急了,和我交涉,后来他看我态度确实很坚决,只好叫过一个手下,告诉他全程负责杨文明的安危,哪怕背也要背到湖边。 这个手下是东南亚小个子,还不到一米七的个头,可全身都是腱子肉,把杨文明背起来,竟然轻若无物。 我们再次上路,终于在夜幕降临前到了湖边。 这条湖靠近老挝边境,浩浩荡荡,周围是群山连绵,想不到这条湖的面积会这么大,借着月色看过去,几乎见不到边际。 到湖边的时候,看到这里支着两三个帐篷,有篝火升起来。有当兵的在走动,他们的服装和宋干一行人差不多,应该都是隶属于那个武装组织。 宋干和领队热情的拥抱,哈哈大笑,带我们过去做了介绍。 领队和我握手,笑眯眯地说:“你好,我叫阿辉。” 说的竟然是汉语,而且这是个很中国化的名字,不过看他黑瘦的身材,典型的东南亚人脸庞,很难想到这是个中国人。 看我有些疑惑,阿辉说:“我以前在香港待过几年,学了普通话和粤语。” 我对阿辉说,有你在,我们之间的沟通就方便多了。我问他,能不能介绍一下这里的情况,你们到底要我打捞什么东西。 阿辉说了起来,老挝这个地方,看似远离世界喧嚣,其实内里也是矛盾不断。处于一种极为错综复杂,难以解脱的冲突之中。这种冲突在远离城市的山村里,更是上演得极为剧烈。 靠近蚊子湖以前有两大村子,一个村子里居住的都是来自三角洲的高棉人,他们和本地山村的居民极为敌视,经常发生谋杀和袭击事件,他们互为仇敌,互相戒备,各派奸细监视对方。若是敌人到来,还会敲击竹筒报警,互相交战,犬牙交错。在本地的老挝人眼里,高棉人就是残暴的野人,是食人族、猎头族。而在高棉人眼里,本地人也是一群落后原始的野人。 后来本地村来了个文化人,曾经在大城市里待过,回来之后就宣扬了一种教派,叫好教,类似于一种民间的佛教形式,祷告方式富于诗意,教规简单。 这个教派传播很快,以极快的速度传到了高棉人的地盘。这也是导致了后来血腥大屠杀的导火线。 高棉人集结了队伍,带着船只,度过大湖,袭击了本地人的村落。那场屠杀成为后来幸存者们一生的噩梦,高棉人在村子里见人就杀,不分青红皂白,上去就是一刀。他们烧毁了无数的房屋,还袭击了庙宇避难所,强bao妇女,杀害男人和儿童,用细铁丝缠绕在村民的脖子上,一缠一串,然后像拔河似的那么一拽,这些人在极度痛苦中就能死去,而且不会留下任何血迹。 整个屠杀维持了三天三夜,整个湖岸都是大火,这还不算完,高棉人用长长的竹竿把那位好教的教主,给挂起来。挂的方式也有讲究,用铁钩子穿舌头根,整个人就这么悬在半空。 他们把这根竹竿插在破吉普上,在湖岸的村庄里到处转悠,来瓦解敌人的反抗意志。 你们最信奉的教主都让我们宰了,你们的信仰我们践踏在脚底! 后来这件事影响太大,甚至震惊了国际社会,联合国都派人来调查这个事件。高棉人一看事情闹大了,就把杀害的这些尸体用船只都拉到湖中心,全部扔了进去。 蚊子湖本来没那么多毒蚊子,说来也怪,尸体堆积之后,便生出了一种罕见的毒蚊,几乎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