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看书了。” 珠华颇有点灰头土脸地把书拿回来,把那些胡思都抛到脑后,老老实实地开始背诵起来。 虽然她对文言文没兴趣,且考不了科举,学了对她也没多大用,可至少得给弟弟做个好榜样不是? 叶家再无旁人,小胖子想找个亲人模仿崇敬,只能找她了,她不想小胖子有样学样,跟着她长歪,那就只能先把自己摆正了。 从今天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 因为遭受了一次心灵上的洗涤,或者更文艺一点地说——珠华同自己达成了一点和解,她心底的火山温伏下去,在红樱的事上表现出了极大的宽容。 她没有食言,等张推官晚间回来后,真的去找了他,把红樱的请求转托了他,张推官以为她是顾念主仆情分,红樱虽则犯事,但她在该闭嘴的时候牢牢闭住了嘴,没有一条道走到黑,给张推官省了不少事,现在外甥女来求,张推官想了一想,也就答应了她:“好罢,我会跟牙婆嘱咐一声。” 张萱恰巧在场,撇撇嘴:“我看,有谁家要买妾的,不如就让她去好了。她拈轻怕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算这回吃了亏,这性子也是再改不了的,哪里能安心当个丫头服侍人,注定做不长久,早晚总要生事。” 她是随口一句,张推官听过也就罢了,这个丫头是犯了错才要发卖的,主家哪会帮她考虑这么多。 但事有凑巧,隔日一大早叫了牙婆来,牙婆有意巴结,见过红樱一面,再听张推官简短说了要求之后,便站着想了一会,当即给了回复:“可巧,老身这里正有一个山西的粮商想讨小,他家产不算十分丰厚,但眼光却高,头回来金陵,叫城里的繁华迷花了眼,再看不上那些乡下小门小户的闺女,我领了好几个去,都嫌人家村;一心想在城里找一个,又不想要那些烟花地的,可着实难为了老身。如今见了老爷府上要打发出来的这位小大姐,生得这么副好模样儿,倒是各方面都合适,就不知老爷意下如何?” 张推官问道:“他是常在城里做生意,还是要回老家去?” 牙婆忙道:“这个月底就走了,他的生意不在这里,讨了人便不带回家,也是到外地去,若不是这样,老身也不敢荐给老爷听。” 张推官不再多问,便同意了。他不可能在红樱身上花费多少精力,能把她远远地卖走就行了。 只再多嘱咐了一句:“莫要与他说人的来历。” 牙婆笑道:“老爷放心,老身久做这行,一应规矩都知道,再不敢坏的。” 红樱见她的时候虽然已经收拾过一下,但牙婆专吃这口饭,岂有看不出她身上不对之处,她这个下场一看就是睡了不该睡的人才招致的,而且张推官亲自出面发卖,可见惹的事更不小,对这种官家的秘事,牙婆自然懂得闭嘴少说话才是明哲保身的道理。 不过鼠有鼠道,不能和那晋商直说人的来历,但可以说“某个大户人家”,而且不妨吹嘘得更高大些,红樱虽然破了身,但她模样着实不错,皮肉看着又光溜,没有受罪吃苦过的痕迹,只怕蒙那晋商说是公侯府上出来的他都肯信。 当下事情已定,便到了商量身价这一步,牙婆试探着开了个二两的价钱,张推官哪里在乎这个,随意点了头就命立文契来。 牙婆笑得见牙不见眼,这就是她最喜欢同官宦人家打交道的地方了,随便开价,极少有人提出异议,更不会跟外面那些穷鬼们一样为三文两文地都要争上半天。 不过牙婆不可能在这上面得罪张推官,所以她开这个价钱也是在行情之内,买个一般的丫头这个价还贵了呢,只是红樱生得好,美貌值一附加上去,她的可操作空间就大多了,二两卖来,忽悠得好转手卖给那晋商一百两也不是不可能。 ——事实上,等到牙婆真的把红樱领回去,在调理的几天里发现她居然还识字,能做简单的账目,这简直可以坐实她大户人家出来的背景,牙婆乐翻了,当即把价钱翻了倍,最终以两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