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氏扑倒霍元怀里,“老爷,你快劝劝霍丞,他这是要在宗祠里把柏儿杀了啊!” 霍元听完躯体半僵,他看着虽文弱,前半生都是和书打交道,不过霍家先辈流传的戾气仍在,他发怒头上的青筋凸爆,仿佛下一刻就要取霍丞的命。 “爸爸,救救我,救救我。”霍柏哭着要抱住霍元的大腿,看他这样,霍元蹙眉,开口时面色缓和很多,对霍丞保留余地地道:“你闹得这么大,爸爸至少要听你一个解释。” 其余的姨太们不敢往前凑,避讳似地闪进房间里,各个开窗躲着听动静。 霍丞对自己的父亲从谈不上敬畏,更无父子感情,他说话平成直叙:“大哥绑架我的妻子宁蝶,以要挟我交出兵权。” ”你胡说!”霍柏要跳起来咬霍丞一口,全然忘记自己腿有所不便,霍丞往后退一步,“你敢说你没做对不起我,对不起霍家的亏心事?还有大娘,刚开口就说我要杀大哥,看来是心里有鬼吧。” 乔氏哑然,她惯做贤妻良母的角色,又不能牙尖嘴利地还嘴,忍了忍,道:“霍丞,我……我只是吓坏了,随口说说。” 霍丞不屑与她多费口舌,静静地看着父亲和霍柏对视,半晌,霍元摇头,然后道:“押去祠堂先家法伺候一顿,再询问。” 乔氏两眼发花,靠身后的贴身丫鬟搀扶才站稳,而霍柏更是失去站的力气。完全由别人拖着进了祠堂。 一顿家法皮肉之苦倒算不上什么,而是霍元对霍丞的偏袒,说明霍元已经打算放弃长子霍柏了,霍家长幼之分的祖训受到重创。 大家相继进入祠堂,霍丞的下属到椅子后清一色地排开站,霍元差管家去把同宗族有头有脸的几位叔伯请来做见证,人到齐,椅子摆正,请霍家长辈入座,霍丞也有一份位置,坐左边排到第三个椅子,丫鬟把各位桌案边空的茶杯里都砌上好茶。 先是对霍柏进行了一顿鞭笞,行鞭的是管家,按说霍家子孙受罚该由霍家长辈动手,可霍元是斯文人,其余几位叔伯碍于霍宅的地址,不方便亲手动霍宅的子孙。 鞭子在空中挥动呼啸,打在肉皮上刺啦作响,霍柏一开始反抗好几次,跪在地上到处躲,然而身子被绳子绑住,灵活度不高,鞭子躲不开,倒出尽洋相,直到乔氏警告地瞪了他一眼,他方垂头丧气地跪在原地,等着三十鞭子落尽。 他们母子的互动霍丞看在眼里,淡笑地端茶品茶,到了这个地步,难道乔氏还能有什么办法。 祠堂里静谧得只剩下鞭子响和霍柏越来越重的呼吸声,祠堂正前方是霍家列祖列宗的牌位,香火袅袅,霍丞盯着杯中茶水恍惚了片刻,他年少多受乔氏暗地为难,没少承鞭笞之苦,后来刘月清毅然要搬出霍宅去别处落住,想带霍丞离开,那时十一岁的自己是如何拒绝来着? “妈妈,我不能离开霍宅,这里有我必须得到的东西。”那时离他重生刚过一年,刘月清提着行李箱站在院子里的梅树下,大雪在纷飞,她脸上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担忧,“小丞,你如果选择留下,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怎会不明白,大哥霍柏正受父亲大力栽培,乔氏表面温和背地手段狠辣,他这个多余的次子,碍事的眼中钉,迟到要被除掉。 可越是如此,他越要留下。 他此生必得要拿到霍家的军权,再不要承受对宁蝶爱而不宣的痛苦。 “宁蝶,”霍丞放下茶盏心里愧疚地道,“这是我唯一一次利用你,从此以后我们面前的道路就畅通了。” 他绝不能让霍柏活着成为威胁宁蝶安全的炸弹。 …… “三十鞭已完。”管家用袖子擦一把额头上的汗水。 霍柏浑身血痕累累,他后背衣衫凌乱,露出的肌肤没有一片完好,一旁的乔氏忍得要咬碎牙齿。 霍柏眼也不抬,“先带大少爷下去换一身衣裳。” 等霍元再换了一身酱色长衫,管家要仆人为他端椅子,霍丞正色喊停,“慢着,一个要请家法的人,可有资格坐椅子?” 管家连连让人把椅子拿开,霍柏摇摇晃晃地站不稳,三十鞭子没有直接把他打趴下算是不错,但他不能久撑,很快就倾倒在桌边上,拂落一桌的茶盏。 “真是没用。”坐上座的霍元冷哼,霍丞好整以暇地看热闹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