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年纪比你我都小两岁,就当是孩子性情吧。” 林莱玉呼出一口浊气,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笠日早上,宁蝶按照剧组规定的时间和林莱玉一起赶到片场。 因为她们晚来一个礼拜,有些镜头需要把她们补进去,宁蝶还好,林莱玉作为“祝英台”的丫鬟戏份偏重些。 山里的太阳逐渐升高了,微风细打树枝,碧水湖边倒映一对娇俏的人影,当林莱玉喊着,“呀,小姐,你和梁山伯同间屋子相住,万一穿帮可如何是好?” 导演喊卡——过。 宁蝶第一时间上前去给林莱玉补妆,她换的是书童的一身灰衣装扮,平时虽然眉眼抚媚,扮起男装却不显得违和。 这时晚起的封秀秀姗姗来迟。 她面露害怕,蹑手蹑脚地靠近剧组,毕竟对于她这种身份的演员竟然拍戏迟到,必然是要挨导演一阵痛批。 林莱玉隔半丈远看见她来,嘴唇往她方向努了努,示意宁蝶等着看好戏。 果然导演见她迟到,额头上青筋暴突,他曾给多少西南著名的大演员拍过戏,就没敢轻易迟到的人,这仅仅是第一天,此女子便敢不把规矩放在眼里。 他扬手让封秀秀来她身边。 封秀秀苍白着一张脸挪步子,她在家懒散惯了,向来不会早起,这次真是闯了祸。 “秀秀啊,”文国脚上一双厚底的老布鞋在踢着沙子玩,“你既然是演丁香一角,等于是剧中的女二号,你该努力!” 封秀秀抖擞着肩膀,好似在抽噎,“导演,是我错了。” “不,你没错,”看她要哭,文国显得比她还紧张,“我只是鼓励你,你可千万不要多想。” 嗯?封秀秀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这是说不追究她迟到的意思? “好了,去把衣服换了赶紧拍吧,我们这戏进度要加快。”文国摆摆手,脸上的神色是难以辨清的复杂。 封秀秀垂下的腰杆子一直,难怪最晚崔志真送她回去问她资金的事,看来是她爹给了剧组不少好处,不然怎会连导演都给她面子。 她喜滋滋地去搭建的帐篷里换衣裳,去描妆,一路哼唱着小调子。 宁蝶和林莱玉对此结果互相对视一眼,一起把头摇了摇。 而对于上午林莱玉拍戏的顺利,轮到宁蝶却是连卡几次。 她饰演的是丁香的贴身侍女“画九”,即是封秀秀身边的绿叶。 当她换上一袭碧色的古服衣裳,站在树荫浓郁的树下,缓缓地转过头来看着镜头,文国便觉得此女实在太过打眼。 她戴着发套,发型是双髻,她饱满的光洁的额头得以露出,一双灵动得眼睛变得夺目,肤白唇红,跟画上似的人物。 而这种打眼,在她站在封秀秀身侧后,更是尤为明显。 按理说封秀秀的姿色是不在宁蝶之下,她墨染似的披肩长发为她添上不少的风情。 然而丁香是书院夫子的千金,自小博览群书,精通琴棋书画,乃大家闺秀中的典范。 而封秀秀身上缺少的正是这种浮华淡去而沉淀出的气质。 恰恰身为一个丫鬟,宁蝶往那一站,就像是江南楼阁里,盈盈走出的千金。 这种气质和给人的感觉,封秀秀哪怕穿着不菲的小姐衣饰,梳的是小姐的精致发型,也依旧无法营造出来。 可哪有丫鬟比小姐还出众的理,文国喊卡,要宁蝶别靠封秀秀太近,离远些。 宁蝶慌忙地往后退,一切都按导演说的做。 她此时和封秀秀演绎的对手戏,正是剧本里丁香爱慕梁山伯,几次暗示,可梁山伯还是无法察觉,于是丁香惆帐地对画九倾诉。 “唉,”封秀秀按照剧本里说的那样,先是一叹,踱步走到池塘边,满含幽怨地道,“他究竟是真不知我心意,还是无法推托故作不知呢,我一介闺中女子,又不便坦白心中所想。” “小姐,”宁蝶喊出这声一愣,因为这又急又恼的语调酷似前世她的贴身丫鬟兰芯,在她每一次为霍丞而愁眉苦脸时,兰芯总是这样,心疼而又着急。M.coOjx.COm